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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少白為什麼會突然回來?我知道他對我可能產生了些興趣。但以他的為人,若說這點對我的興趣就是催促他提前折回的原因,打死我也不相信。或者是他提前得知了我和通地七的計劃,所以匆匆回來阻止?也不大可能。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去省城與那個同是軍閥的汪主席會面的時候出了意外,很有可能就是這意外導致他提前歸來,而我運氣不夠好,這才被正好抓了個現行。
事到如今,我對自己的處境倒不是很擔心,再糟糕也不過就那樣了。我唯一擔心的是通地七。
樓少白下令關閉城門,滿城通緝通地七,是因為湊巧知道了通地七的下落派人去追捕無果,還是已經知道了那個去劫獄的人就是通地七?通地七和池景秋現在又到底在哪裡?他受傷了嗎?
我想來想去,想得頭痛欲裂,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心中更是茫然一片。以後該怎麼辦?把我的隱情向樓少白和盤托出,然後指望他能相信我,幫助我去破解詛咒?
不不,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以我和他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對他的瞭解來看,他只會嗤之以鼻,認為又是我在玩什麼花樣,我不過自取其辱而已。現在關鍵還在通地七的身上。既然我自己無望再找到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樓少白能儘早找到他。只要知道他的下落,而我還活著的話,辦法總能想出來的。
窗外的天色漸漸黑了下去,我的周圍也暗黑一片,一天水米未進,到了現在,我漸漸終於還是餓得有些手腳發軟,想起來拍門叫人,又懶得動彈,終於只是把身子蜷成一團,縮在被子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的面前是院子裡的那株白梨樹,彷彿又是個春天,梨花飄飄似雪,我到了梨花樹下,伸手接住了潔白的花瓣。梨花樹後,我看見我的父母牽手走了過來,他們都在朝我笑。誰說我母親受了詛咒,得了那可怕的怪病?她還像從前那樣美;誰說我父親拋棄了我們母女?他還像我小時候那樣地愛我。我鬆了口氣,快活地朝他們跑了過去,就像小時候那樣,跑過去向他們撒嬌。突然,他們消失不見了,面前的梨花樹也被一團迷霧籠罩,我陷入了混沌之中。我惶恐地不停走路,卻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心中的迷惘和恐懼壓住了我,壓得我無法呼吸,我用力張大了嘴,氣卻仍透不出來。忽然迷霧消失了,面前依稀出現了一張男人的臉,彷彿是楊宇的臉。他看著我的目光中滿是憐惜。
“楊宇,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還是會那樣愛我,對不對?”
我用盡了力氣,朝他大聲喊道。
夢啊,就連在夢裡,我也知道這是個夢。如果不是在夢中,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地問他這種話。
他朝我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龐。我就像是浮在了一汪春池水中,被清涼的水柔軟地包攏了起來。
“遙遙,是的,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會那樣愛你……”
他笑著說道。
我被一種未可言狀的幸福緊緊地抓住了。我望著他,不停地笑,然後又止不住地心酸落淚。我真是傻啊,他這麼地愛我,我卻為什麼不相信他,結果現在和他相隔百年,我要怎樣才能回去……
我還沒想出辦法,面前的那張臉忽然變得清晰了起來,我這才看清,這不是楊宇,而是樓少白。
怎麼可能是他!
“楊宇!”
剎那間;我心慌意亂,嘶聲力竭地叫著楊宇的名字。樓少白卻還朝我伸手過來,我一急,狠狠張嘴咬了上去。一種實在的感覺讓我倏然睜開眼睛,這才發現我不是在做夢,我的嘴裡正用力咬著一根手指,舌尖碰觸到的地方,還有一股怪味……
房間裡已經開了壁燈,樓少白不知道什麼回來了,正坐在我床邊,用指頭蘸了藥膏往我的一側臉頰和破損的嘴角抹,而那根指頭,現在被我緊緊地銜住,他正驚異地看著我,眉頭微微皺著。
十六章
我急忙鬆開了牙齒。他移開手指。我注意到他指腹上除了道牙印,還勾拉出了一道細長的銀絲;是我的口水沾在了上面。我又覺得自己眼角似是還有些淚痕,急忙抬手想用衣袖去擦。他手上卻已經多了塊潔白的方帕,探身過來擦了下我的眼睛,接著又若無其事地低頭,擦自己那根沾了我口水的手指。
我有些尷尬,心中卻禁不住納罕起疑。早上此人還滿身戾氣,彷彿地獄裡的無常,把我關在房間裡自顧揚長而去,現在竟然又彷彿什麼事沒有,心平氣和地往我的臉上擦藥,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想起剛才的那個夢,我依稀記得自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