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千幾萬年前的遠古時代裡,她和他認識過……算了,她猛的搖頭,想起紅樓夢中,寶玉初見黛玉,說:“這位妹妹我認識!”她的臉驀的發起燒來,她相信自己一定臉紅了。為了掩飾那心中那突發的、莫名其妙的羞澀,她低下頭去,很快的說:“我們來對玩一盤火鳥吧!輸的人付帳!”
他盯著她的臉,為什麼她的臉忽然紅得像火鳥?那雙頰的嫣紅再度牽扯了他心臟上的某根神經,他不喜歡自己那種類似悸動的感覺,這種感覺,只對微珊發生過。微珊,嫁了!微珊,嫁了!嫁了!嫁了!他也低下頭去。訪竹的火箭正在毫不留情的屠殺著一群飛雁。
隔壁桌上,冠群和曉芙早已玩起小蜜蜂來。冠群的火箭一再被擊滅。轟轟之聲不絕於耳,同時,冠群忘形的在那兒又吼又叫:“又炸掉了!又炸掉了!見鬼!它們會撞我!見鬼,怎麼滿場亂飛?哎呀,不得了!哎呀……全飛起來了……打死你!打死你!哎呀……他媽的,又炸掉了!”
“冠群,”曉芙說:“你怎麼玩得毫無風度?你那麼用力幹什麼?把桌子都快掀了!”“輪到你了,”冠群說:“看看你的風度如何?”
訪竹聽著,似笑非笑的牽動了一下嘴角。打電動玩具的各種“風度”,她都見識過了。不知道顧飛帆的風度如何?想到這兒,她微一分心,一隻“螢火蟲”炸掉了她的第一枚火箭。她看看分數,才兩千多分,最近,她從沒有玩過這麼低的分數。輪到顧飛帆了。他開始發射子彈,很準,很穩,很專注……他打掉了第一面的五十隻鳥,加了一千分,已超過訪竹的分數。訪竹注視著他的手,那是一雙穩定,有力,手指修長的手。她有些眩惑,這樣的手該屬於藝術家的,絕不是一個狩獵者,或是──流浪者。她把眼光從他的手悄然移向他的眉端輕蹙的眉端,有著濃濃的落寞。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哈安瑙小姐”中的男主角──理察。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有沒有失去過他的哈安瑙?哦,不會!他結過三次婚。一個結過三次婚的男人,如果不是太多情,必定是太無情!“想什麼?”他打斷了她的思潮。“該你了。”
“哦。”她又臉紅了,慌張的去發射她的子彈。
他們玩了將近兩小時,幾乎是勢均力敵。然後,訪竹看看手錶,居然十點多鐘了,再不回家,媽媽會訴說一個晚上。她回頭看看冠群夫婦,冠群正玩得面紅耳赤,激動無比,那操縱桿差不多要被他拔斷了,他嘴裡就沒停過咒罵和低吼: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哎呀!就剩這一隻,怎麼打不死!你瞧你瞧,它把我撞死了,它還停在那兒扇翅膀,對著我笑!你瞧你瞧!它真的在笑……”
看他玩得那麼起勁,訪竹對飛帆說:
“我要先走一步了,你們繼續玩吧,我回去晚了,媽媽爸爸會說話。”“噢!”飛帆看看錶。“我們也該走了!”
曉芙去抓桌上的皮包。
“夠了,冠群,走吧!”
“不行,不行!”冠群死盯著那些蜜蜂。“我不走,我和它們幹上了!曉芙,你坐下別動,看我射那隻黃老頭!飛帆,你要走你先走……哎呀!糟糕……”
飛帆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冠群,微笑著。
“冠群,這是孩子玩的玩意兒!”
“少廢話!”冠群頭也不抬的說,又投下五塊錢。
“冠群,你簡直墜落了!”飛帆繼續說:“墜落得一塌糊塗,別讓我輕視你……”“你走你走!”冠群對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忙不迭的又去發射他的子彈。“瞧!就是你在一旁多嘴,害我被炸掉了!”
曉芙抬頭看看飛帆,唇邊浮起一個又好氣又好笑的笑容,對飛帆聳聳肩。“這人玩瘋了!”她說:“他玩不好還會遷怒呢!你先走吧,我們再玩一會兒。”“噢,”訪竹慌忙對飛帆說:“你們儘管留下來玩,不要因為我要走而影響你們!”“我已經玩夠了!”飛帆看著她。“我送你回去,外面在下雨。”“不用,真的不用……”
“我很願意送!”飛帆認真的說,注視著那對黑白分明的眸子。“我的車就停在門口!”
她沒有再拒絕。他們走出斜陽穀,外面的雨已經很大了,街道被雨水洗的發亮,街車也稀疏了。斜陽穀的霓虹招牌兀自在夜色中閃爍。訪竹和飛帆上了車。飛帆發動車子,回頭再看了看那霓虹招牌。“斜陽穀,很奇怪的名字,是不是?”他說。
“可能是取自一首歌,歌名‘問斜陽’。”
“問斜陽?”他楞了楞。“沒聽過,歌裡說些什麼?”
她沉思了一會兒。“問斜陽,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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