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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穩妥妥的嫁一個差不多的好人家,倒可以安穩一世,又說可惜您偏偏生的聰明,又是個男兒心性。然後又說您以後要擔這樣的重擔,哪裡還能求一世安康……只是夫人沒說是什麼重擔,奴婢當時就以為夫人是在擔心您入宮之後會吃虧,但再後來先帝下詔,指了陸家小姐為太子妃,但夫人還是天天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原來如此。”傅媛想到當時自己母親病重,每次見她就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原來其中是有隱情的,只是現在傅媛的雙親都已不在人世,想要問其中的緣故也是不能了。傅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鬢角,她此刻唯一能確定的只有這個隱情必是與這寧氏的江山有關。
“小姐,您也不要太難過了。”琴香見傅媛面露傷色,就勸慰道,“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您了,您要是難過,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嗯,我明白。”傅媛微闔著目淡淡點頭,嘴角就幾不可見的一抿,“你們回房去吧,我也乏了。”
琴香知道這是傅媛要想事情的習慣性動作,就與焌兒雪英二人應聲退下。
幾人出房,“吱呀”一聲帶上了房門之後,傅媛才慢慢抬眼痴望著房中偶有跳動的燈火。
從小傅媛就是被人誇著聰明長大的,但到了今時今日,她才覺得自己竟是最傻最笨的人。她徒有滿腹經書,但在做人上面卻是失敗中的失敗!
父母在時,不知父母所憂,才導致了今日的謎團重重;嫁入景王府之後,只是一味的任性,才辜負了景王的一片真心。
還有當年……
傅媛轉瞬想起了寧煥臻,傅媛當年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但最後辜負她最深的人也是這個寧煥臻。
當年人人都說她會是未來的皇后,就連當時的皇后,也就是今時今日的太后,都是時常將她帶在身邊,教導她如何才能母儀天下,所以傅媛那時就認定了寧煥臻,而寧煥臻更是以物定情,發誓此生絕不辜負傅媛。
傅媛想到當年寧煥臻在東宮的棠梨樹下,指天立誓。那少年模樣,雖輕狂,但眼神中卻沒有半點雜質,真誠而純粹。可誰又能想到後事竟是如此……
傅媛扶著炕沿起身,下炕來慢慢走向她床頭的櫃子,伸手在上面取下那隻黑酸枝木盒,又走到了銀碳盆前。
這些年的自欺欺人,也該放下了。
傅媛如蔥的玉指拂過木盒上的那一對並蒂蓮,緩緩開啟木盒,木盒中是烏黑光亮的一對紫檀木鎮尺,素淨光滑未刻一絲花紋,但每隻上都刻一行字:當年我作唐天寶,願把江山換美人。筆鋒清秀灑脫,但卻仍顯稚嫩,並非出自名家之手。
這是當年寧煥臻親手所刻。
只是其中的一根已經斷做了兩斷,那是傅媛知道先皇下旨給寧煥臻賜婚的時候,傅媛當著他的面摔斷的。
傅媛知道她當時就不該留下這對鎮尺,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又一件的事,傅媛也弄不清楚,自己為何留著這對鎮尺,或許只是因為習慣了吧……
傅媛伸手拿出那對鎮尺,剛想丟到炭盆之中,但忽然想到金日白天寧煥臻要將他的那張唐天寶舞樂的紫檀屏風送給自己。
心上就突然起了個念頭,所謂情既是如此輕賤可負,那為何不握在手中當一個籌碼,誰知道這對木頭,將來會有什麼用呢,到了今天她應該抓住所有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想到這裡,傅媛又想到了景王,在傅媛的印象中她的父親,也就是秦中禾從來沒有誇獎過景王,唯獨一次,就是傅媛出嫁的那一次,她父親對她說:“為父這些年對景王倒是看走了眼,不想他年紀小小,竟能做到含而不露,愛而不言,他日必不可小覷。”
愛而不言……
傅媛深吸了一口氣,隨手將手中的木盒合上,丟到了一邊的高几上。雙手籠袖,回坐到了炕上,良久不能自已。
現在才明白這點,是不是已經太遲了……
翌日,周福海早早的就將那張紫檀木牙繪唐天寶舞樂的錦繡屏送了過來,還帶來了皇帝的聖旨。
據說今年渡水口只下了一場雪,官道上的積雪已除,命傅媛早早的準備,兩日之後動身前往渡水口。
傅媛接了旨,去林母處說明了情況,但見林母已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便知林靖書早已與林母打過招呼了。
這日林母少有的囑咐了傅媛幾句,無非是現在她有幸替皇上效力,就應當努力辦好此事,不要辜負聖恩才是。
傅媛恭敬的應下,但心中卻不由冷笑,這個聖恩,她還要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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