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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柴火妞死死地抱著小石的腰,泣不成聲地喊道,“四叔,主任爺爺!別打了!我們賣,賣給你家!”
“唉,都多少代的鄰居了,老四!能不動手就儘量不要動手!”大衣老農感嘆了一聲,把菸屁股扔在地上,朝著戴眼鏡的農民使了個眼色。眼鏡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白紙,朝著馬大寶走去。
“爹!就不賣給他們,一把火燒了也不賣給他們!”小石激烈地掙扎,居然掙開了柴火妞的手,朝著被稱作老四的壯年農民猛撲過去!
“找死!”馬老四舔了舔嘴唇,獰笑著高抬右腿,照著小石的胸腹部猛踹!
這一腳要是踹實了,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啊!大衣老農哪能眼睜睜地看著鄰居家孩子喪命,他低頭點了根菸。
“啊——”
慘叫聲傳來,大衣老農疑惑地抬起了頭——慘叫著倒地的怎麼不是馬小石,而是老四?
馬老四右腳踹出的一剎那,左膝蓋突然一軟!本應踹出的右腳,用力實在是太猛,就變成了前踏腿,結結實實地鞭在地上,變成了半拉子的一字馬!
隨後他的上半身轟然墜下,甚至前傾壓在了伸直的右腿上,動作很標準,堪稱“完美”。
看上去馬老四的舞蹈底子並不是很厚實,卻以大毅力強撐著完成了這個高難度動作,褲襠都傳出了鮮亮的裂帛之音。
從慘叫的淒厲程度看,被撕裂的恐怕還不止是褲襠。馬老四的小夥伴們全都驚呆了,居然沒人想著去幫助慘叫不止的他換個姿勢——畢竟一字馬太難了!
“村主任是吧?姓馬……馬主任?我服你,你說得太好了!都多少代的鄰居了,能不動手儘量不要動手!”
伴隨著一陣憨笑,一坨胖子從大街上走來,滿頭滿臉都是誠摯的笑容。走到大衣老農跟前時,胖子熱情地握住了對方的手,一個勁地搖晃,就像是白區的地下工作者歷經千難萬險終於回到了革命根據地。
“我是!”大衣老農矜持地承認了身份,想抽回手來,一時間卻辦不到,又不好使太大的勁兒,只好遲疑地問道,“你是——”
“過路的,哈哈,生平就愛看個熱鬧!”胖子終於放開了馬主任的手,兩手一起伸過去,幫著他把大衣的前襟往中間拉了拉,大冬天的敞著懷,不冷嗎?順道還幫他拍了拍肩頭和胸前的灰塵,看著整齊多了。
街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輛髒兮兮的越野車。車門開處,一個身材高挑模樣周正的大美女,如同仙女下凡般朝著院子走來,只是緊皺著眉頭。
“郎姐姐?你怎麼來了?”那柴火妞臉上淚痕未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上前迎接,兩條腿卻挪不動地方。
“小蘭,你沒事吧?”郎苑徑直走向那柴火妞,上下打量著,幫她把額前的亂髮攏到了耳後。
全院子的人都傻呆呆地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仙女。馬主任則偷眼看著滿臉堆笑的胖子。眼鏡農正走到半截腰上,就有點進退兩難的感覺,回頭看向馬主任。
就馬老四誰也沒看,也一直沒等到誰過來扶他,只好手腳並用地撤了一字馬,喘息著坐在地上,疼得滿頭大汗。不過虎死不倒威,他嘴裡直吸冷氣,說話還是凶神惡煞的,“剛才特麼誰,打我的腿?”
沒人回答他。大夥兒一時間都沒回過神來,馬主任也沒做出指示或者暗示——胖子一直親密地站在他身邊呢……
太陽快要落山了,小風嗖嗖地吹。
郎苑掏出一包紙巾,幫著小蘭擦了擦臉。小蘭把多少有些怯意的小石拉過來,從郎苑手裡拿了紙巾揩小石嘴角的血。隨後一手拉著郎苑,一手拉著小石,樂顛顛地跑到門口,扶著馬大寶坐好,興奮地說,“爹,郎姐姐來了!我們有救了,不用賣家了!”
狼姐姐?看著倒是像狐狸姐姐……沒見識的農村痞子,還是有點迷信的,剛才馬老四怎麼突然就腿軟了呢?
“狼姐姐?”馬老四倒是不信邪,扶著旁邊的痞子站了起來,“我特麼還狼姐夫呢!誰的褲襠沒紮緊,冒出這麼兩個——”
剛說到這兒,就見郎苑小跑三四步,飛起一腳,凌空掃在了馬老四的太陽穴上!
馬老四本來就站立不穩,腿到人飛,“噗通”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
“想當郎姐夫,你還不夠格!”郎苑以分解動作慢騰騰地收回了長腿,冷冽的目光有如利劍,緩緩地掃過一眾痞子。
不管是哪兒的痞子吧,打架就靠一股狠勁,一窩蜂地上去拳打腳踢。一旦被人奪了氣勢,就會變成一盤散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