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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郎苑答應了一聲,這回好像明白了——必須沒有。必須沒有?必須沒有!
郎苑趴在辦公桌上,回憶了一會兒崢嶸歲月。曹警官掃完了地,又回頭拿了抹布擦桌子時,郎苑跟曹警官說了聲,離開派出所上街。
“小郎,這麼早去巡街啊?”
“小郎,啥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啊?”
從辦公室到大廳,一路上又是嘻嘻哈哈的招呼,郎苑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了。
怪怪的啊!同事們這不挺好相處的嗎?這半年郎苑在堅忍中成長了許多。當然此前也聽人說過,上班不比上學,勾心鬥角的多著呢!
這下子來了一個大逆轉,郎苑還得重新適應一會兒。
通常巡街,有固定的目標點,卻沒有固定的路線。郎苑信步走來,離開派出所挺老遠了,才發現這是去胖子家的路。
好吧,去他家就去他家!我的生活全被他打亂了,亂七八糟的,一地雞毛,他還有理了!
對了,我還沒教馬大叔開紅老鼠呢!
到達後,郎苑又臨時改變了主意,直接拐進了隔壁院子。馬大寶果然正在琢磨那輛紅老鼠,想試試又怕鬧出什麼亂子來。紅老鼠去掉了玻璃鋼外殼的話,其實就是個三輪摩托車,不難操控。在郎苑的指導下,馬大叔一會兒就學會了。
今天剛好是水清溝逢集,郎苑和馬小蘭一起,往紅老鼠裡裝了十來盆蝴蝶蘭,到集上去試試銷路。
紅老鼠載兩個人寬綽,載三個人擠巴,裝上這些蝴蝶蘭後,就沒有多少空間了。馬大寶在前面開,郎苑和馬小蘭在後面跟著,反正離著集市也就是兩站路。
春節前的水清溝大集,人山人海,熱鬧非凡。郎苑指揮著紅老鼠好容易開進了花市,找個角落擺下了攤子。這十來盆蝴蝶蘭根繁葉茂,嬌豔鮮靚,賣相明顯超過同類產品。
去年水清溝大集取消了工商管理稅費,只是劃分了一些不同種類的商品專區,聽任攤販自由擺攤售貨。隔壁的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婦,賣的品種比較齊全,也有蝴蝶蘭賣。郎苑過去打聽價格,卻捱了個白眼。
郎苑只好多走了一段路,裝作顧客詢價,這才打聽到了普通蝴蝶蘭的價位。
馬大寶在老家集市上賣十塊錢一盆,這邊差不多是二十塊錢吧,郎苑建議馬大寶賣三十塊錢一盆。馬大寶無所不從,郎苑這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快快樂樂地巡山,啊不,巡街去了……
“郎姐姐快來啊,他們打人了!”
沒承想,郎苑才離開不到半小時,馬小蘭就哭哭啼啼地打來了電話。郎苑一聽腦袋就大了,也沒顧上攔車,放開腳步一路狂奔,十分鐘就氣喘吁吁地趕回了花市。
現場的情境讓郎苑火冒三丈。一個粗壯的攤主正騎在馬大寶身上扇馬大寶耳光,馬小蘭拼命往下拉扯那攤主,一個粗壯的婦女抓著馬小蘭的頭髮,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街。
這正是隔壁攤位的中年夫婦。看來是馬大叔的蝴蝶蘭價高也暢銷,搶了他們的生意?
“住手!”郎苑大喊一聲,上前去拽著那攤主的胳膊往下拉。那攤主畢竟不敢打警察,但是仍然扇了馬大寶兩個耳光才下馬。
“放手啊!”郎苑又去掰那婦女的手,卻聽那婦女哭咧咧地喊道,“警察打人啦!女警察打人啦!”
中氣十足,聲名遠揚。
郎苑給頂了一個大跟頭,手上一使勁,那婦女的手終於被掰開了,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開罵,“警察打人啦!女警察打人啦!女警察打死人啦!”
中間夾雜著對女性某些部位的描述,還夾雜著女性長輩的親切問候。集市上本就人多,周邊圍觀者甚眾,不明真相者開始指指點點的,也有人拿著手機在拍照。
郎苑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馬小蘭被撕掉了幾縷頭髮,馬大寶渾身泥巴嘴角流血,父女倆抱頭痛哭。蝴蝶蘭大概是賣掉了幾盆吧,剩下的全都被摔了個稀巴爛。
“他們是一家子的!警察就能隨便欺負人嗎?過來就搶了我們的攤子,還打人!這是什麼個世道啊,還讓不讓老百姓活了啊!”
那婦女哀嚎一陣,控訴一陣,更多人拿手機拍著一身警服的郎苑,背景是坐在地上哭訴的農婦,農婦身後是被砸得亂七八糟的盆花——馬大寶的蝴蝶蘭……
這是什麼個世道啊,還讓不讓警察活了啊!
郎苑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裡。
他們是在社會底層打拼的窮人,趕集擺個攤子,掙一點微薄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