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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州之圍解了沒?”
“還沒呢!”
“幾天了?”
“少說也五天了吧!”
“駐北的軍藩一向銳不可當,怎麼這次不經久,一下就被圍呢?”
“這次與往常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聽說是契丹胡頭兒耶律德光領了十萬騎兵御駕親征,兵分三路圍堵三州,目前不攻也不打,按兵不動只是圍城。”
“這到底是安著什麼居心?”
“先牽制各方節度使讓他們短期無法互相支援,然後再一一破城進去,網羅將相。”
“京師怎不派人支援呢?”
“時機不好。舊皇駕崩,新皇才剛登基,為了防止政變,打著調兵遣將的算盤想乘機削去一些節度使的權力,可是,朝廷派近水滅遠火的把戲被那些節度使看穿,他們怕丟了軍實後反被新皇剿殺,所以兩邊都互相推託、按兵不動,任北界的邊防遭殃。”
“這契丹胡兒還真是會趁火打劫啊!”
“就是說……”
耿毅在一旁聽得心焦,忍不住打岔問:“敢問大叔,您們談的三州是哪三州?”
“哦!幽、瀛與薊,其中還屬幽州之圍狀況最劇。”
耿毅一聽,臉色倏地轉白,匆忙道一聲謝後,二話不說地回到馬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心下掙扎著,為究竟該往南或北而矛盾?因為不論他如何選擇,都將站在地獄與天界的交叉口。
他若往南,是柔情似水與天上人間的甜美沉淪,但是終其以生,他難原諒自己,對父親對族人的愧疚會讓他置身地獄之境。
倘若往北,是戰火連天的生死搏鬥,他可能未能進城見父親最後一面,便喪命胡敵手中,讓人心絞更甚的是,他與檀心攜手同心的日子便要幻滅。
“可是……你若能生還的話,又如何呢?”耿毅像是在暗夜裡見到一線曙光似地問著自己。
那當然是……千里萬里都要回大寺去尋她!
看見希望後,他也瞭解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將馬牽出來後,掉頭往北,急如星火地朝來時路,回奔而去。
待耿毅風塵僕僕地趕回北界時,五天又過去了。
情況正如那批商人所述,他回程所經之地,明顯地被打劫、掠奪過,數以萬計的騎兵師團在城外方圓一里處便紮下營,形成飛鳥難度的精銳攻陣。
耿毅只得往回退,找一個暫時藏身之處,再將對策想清楚。
他想起了一個上密道,那是小時候從城裡偷溜到城外捕雲雀時挖的,他因為從沒被大人抓到過,也就從未把這個秘密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當夜,他摸黑溜進契丹兵營,偷了一套胡服出來,他在草堆裡將衣服換上,才要轉身就被巡夜的兵發現。
一把長槍說著就要往他的咽喉刺來,
他緊急喊出一句契丹語,“別刺!我出帳撒泡尿而已。”接著就直瞪著寒光閃閃的槍刀。
“小毛頭,有尿就地撒不行嗎?下次鬼祟跑那麼遠,當心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下快回你的營帳去!”
耿毅像有鬼在後面追似的,連滾帶爬地混進契丹營地裡。
白天耿毅與自己賭命,潛藏在不同的營車裡,晚上則是效法沙漠蒼鼠四處找掩護,漸次地朝前方營地偷摸過去。
日伏夜出地熬上三日,他總算摸進最前陣。
他將前陣的情況大略勘察後,瞭解契丹兵馬為了反制漢將架在城頭處的連弩長弓,自動退守了五百尺;明智保防的決策,卻不利於耿毅的入城計畫。
“坐以待斃總不是辦法。”耿毅伺機而行,在一個黯淡無月的晚上偷得一匹快馬,出其不意地從契丹營地殺將出去。
等到契丹人有所警覺要追時,他已不顧一切地衝進了守城的射程範圍,他在千鈞一髮間躲開如雨飛來的箭矢,趁漢軍調整連弩射程的空檔時,朝城頭嘶吼,“自己人!耿毅!”
守城的衛士認出策馬狂奔的人後,十萬火急地示意弓箭手停息。“快將繩丟擲去!”
耿毅從馬上一躍,抓住拋墜而出的繩索後,疾快地蹬著石牆往上攀,轉眼之間,他的人影便消失在城頭間,餘留下那一匹契丹好馬,徘徊於空曠的土丘間,掉頭回去找它的主人。
耿毅摘掉裘帽,氣猶喘吁吁,卻急匆匆地問著,“我爹人呢?”
“他人在書閣裡,正同軍師及眾將們商計對策。”
耿毅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