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了幾個人迴轉蘆花蕩。
他們往回走的路並不順遂,因為埋伏的那些刺客殺手已經把火箭往船上射去,所有的攻擊都對準後家船,木料易燃,片刻船尾已經燒了起來。
穿梭在箭雨裡,后王孫無心顧及船上情形,他看見了正在打鬥的書輕淺。
她腿下虛弱無力,動作稍慢,手臂便被劃開一道極深的血痕,對方經過幾招後就看出她根本不是練家子,招招都是殺著。
她才自覺糟糕,一支流星趕月飛來的箭就直直穿過她的胸口,大片的血濡了出來,瞬間就染紅了半襟。
她一定跟箭矢之類的東西犯衝,兩次都傷在這玩意上頭,好倒黴。
力竭倒地,映入她眼簾的是滿天星子,還有稀疏的鵝毛雪。
血能不能流慢一點,呼吸能不能不要那麼急促,她好想看后王孫最後一眼……
痛蔓延到全身,眼發紅了,意識模糊了,最後只聽見不知道誰的聲音劇烈的咆哮著……
***
怎麼要醒過來這麼難?
平常不是很容易?只要晨光透過窗子照進繡樓的清水磚,她就會自動轉醒。
十一塊磚。
對,當陽光往裡走到第十一塊磚的時候,央秀就會來敲門,把洗漱的用具拿進來,好聲催她起床。
可這會兒她疲倦無比的睜開眼皮,只見漏光的薄瓦片,四周積塵,灰塵在微光飛舞著,鼻子裡充滿潮溼的黴味。
這地方很寒傖,比他們家的雜物倉庫還不如。
“姐?”
她轉動眼珠,一雙眼正幽幽的看著自己,眼中含淚。
那張臉很小,很瘦,應該說面黃肌瘦,一身薄薄的藍棉袍子穿在他身上還嫌寬大。
“姐,你醒了,真的醒了……”很稚嫩的聲音,說著,眼淚一串就滾了下來,他原來想伸手去碰她的,又怯怯地收了回來,好像她是豆腐渣,一碰就會散。
“……”
“什麼,口渴,要喝水對吧?”他像是想到什麼趕緊起身,匆匆倒了杯水後回來,慢慢的扶起她,喂她喝水。
這個家真的是一貧如洗,就連裝水的碗也缺了口子,還有這是什麼水,聞著就一股味,這可憐的孩子是怎麼過日子的,想起來就替他心酸。
不過她這是怎麼回事,她的身體這麼破爛嗎?為什麼這小孩衝著她姐啊姐的叫?
“你是誰……我是怎麼了?”水潤了喉嚨,令她心驚的是自己這是什麼聲音?破鑼嗎?
“姐姐不記得發生的事了?”捧著破碗,男孩很小心的問著。
“什麼事?”
“姐姐被萬員外杖打後送回來,好好的一個人就剩下一口氣了。”那面目全非的臉和身子,血肉模糊的一團,他簡直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姐姐。
“我在那裡做什麼?婢女嗎?”居然是這種命。
“嗯,姐姐賺錢為了養活我。”
那種傷心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看著自己身上蓋的藍布薄棉被,見光的胳臂和難看的疤痕,難怪她全身都撕裂般的痛,可是,她明明應該死了,胸口中的那一箭難道是夢?
這個開口閉口叫她姐的弟弟,萬員外家的婢女,貧窮人家的女兒,才是她真實的人生?
那書輕淺呢?
她究竟是人還是鬼?
“都一個冬天快過完了,我以為姐姐會撐不下去……你回家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我好怕……好怕你就這樣走了,嗚,那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姐……”他眼眶又泛紅,淚珠滾在眼裡要掉不掉的,看起來是真情流露。
“所以你連棺材都給我買了?”
那薄皮匣子,廢料做的薄棺材,就怵目驚心的躺在她床邊,可能確定她一斷氣就可以馬上入殮,欵,看了真不舒服。
“這是黃記棺材鋪的大虎子特地便宜給我的,說是看在鄰居的份上,一百錢一具,我總不能讓姐姐一輩子為了這個家,最後連身後也沒有個棲身之地。”
“你真是有心呢。”沒有的意思是用草蓆捲一捲就算數嗎?還是隨便往亂葬崗上扔?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看我是用不著了,趕明兒個就去把這升官發財的東西拿去退了。”
“真的?”
“我應該是死不了了。”
“太好了!”
“拿棺材去退的時候,要記得把退的錢拿回來。”一百錢就一百錢,想不到她醒過來要煩惱的居然是這個,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要斤斤計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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