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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沒等說什麼,忽然聽見有緩慢的腳步聲正在向407的方向而來。李正樑的身體凝滯了,他回頭望向我,我聳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來者是誰。
407的門緩緩地開啟了,一襲雪白的衣裙慢慢地飄進了教室。果蠅蒼白的面孔出現在我們面前,她的臉上毫無表情,似乎連呼吸也不存在似的就這樣走了進來。
“果蠅!你回來了……”我興奮地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推開石像似的站在門前的李正樑迎上前去。但忽然間,我也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因為在果蠅白皙的脖頸前正橫著一隻緊握短刀的手,那閃亮的刀尖此刻正冷冷地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5。8 交鋒
在汙濁灰暗的空氣裡,那個人臉上的大眼鏡顯得無比幽深與詭秘。他右手的軍刀刀刃抵在果蠅的喉嚨上,左手卡住果蠅的肩膀,用胳膊肘與膝蓋迫使著她一步步地向前走來。果蠅泫然欲泣,淚光在眼眶裡不停地抖動著:“阿K……對不起……我都對他說了……我以為他是可以信任的……他說要幫我們……可是……”
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得不讓自己相信:那個幾年來一直沉默寡言的人,那個平時只知道讀書學習的人,那個一向被認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此刻正在威脅著果蠅的生命——而他很可能就是我們幾個月來苦苦尋找的元兇。他的手指細長有力,枯瘦的手背上暴出一條條細長的青筋,指節凸現出分明的稜角,透出濃烈的殺機。
我嚥了一口唾沫,試圖開啟這尷尬的局面:“瞎劉,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瞎劉抬起頭來,他的眼睛依舊隱藏在那副瓶底似的眼鏡後面,使我看不出他的眼神裡究竟包含了什麼。他的聲音依舊像往常一樣平穩,毫無情緒的波動,也像往常一樣乾脆利落,毫無廢話,就像他正在準備打出一張紅桃三,而不是結束某個人的生命似的。
一旁的李正樑疑惑地望著我,顯然是因為不知道瞎劉的身份。我竭力壓制住自己不安的心情,向他乾笑一下:“沒事,我認識的。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吧……”
“沒有什麼誤會。”瞎劉打斷了我的話。他從果蠅身後露出自己的面孔,手的位置卻始終沒有動過:“把陳雯雯的日記,還有那盤磁帶給我。”
我瞭解他,知道再怎麼說也沒用,於是立刻伸手掏出那盤磁帶,雙手一起舉到自己眼前:“這是日記,這是磁帶……”
“日記像是真的,但你怎麼證明這磁帶是真的?”
“日記就是真的,但你幹嗎不信這磁帶是真的?”
場面僵住了。我拼命壓縮著肺泡,再讓它擴張,把所有能得到的氧氣都吸進血液裡,粗重的呼吸使我意識到自己的存在。而瞎劉仍然冷冷地望著我,毫無動搖的意思。我突然間感到十分滑稽:原來這個人一直都在我的身邊,而我卻熟視無睹,連一點預兆都嗅不到,還有比我更可笑的大傻瓜麼?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開了口:“瞎劉,我以人格擔保,這盤磁帶是真的。我沒有機會調換這個道具,它就是我剛剛拿出來的那盤。我只是有些納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認定這盤磁帶的主角就是你麼?”
那一瞬間瞎劉凌厲的眼神刺破了他的眼鏡片,與我的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那是集怨毒與憤恨於一身的眼神,是因近於崩潰而即將瘋狂的眼神。我打了個哆嗦,把目光移到他的手上。他的手依然很穩。
又是很長時間的悄無聲息。果蠅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一滴滴地濺落在她雪白的衣裙上。瞎劉忽然間將她抓得更緊了些,然後冷冷地笑了笑:“別妄想了,我不會對你說的。你所要做的就是把那盤磁帶給我。不管裡面是些什麼,我都要得到它,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你最好快點,我力氣不多,你這把刀又很鋒利,我不知道她的喉管什麼時候就會裂開。”
我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思索著擺脫這個局面的方法。以前看過的那些警匪片的情節都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只知道現在的腦子裡轟轟作響,就像開了閘的水庫似的。所有的腦細胞鋪天蓋地地燃燒著,弄得我頭疼欲裂。
激烈的鬥爭之後,我選擇了屈服:我不能讓果蠅原本鮮活的生命也在這座惡魔般的407教室裡消失。“我怎麼把它給你?”我晃晃手裡的磁帶,問瞎劉。
瞎劉遲疑了一會,然後將左手從果蠅的腋下穿出,向我伸來:“放在我手裡。日記等下再拿來。”
我謹慎地往前跨了一小步。李正樑在旁邊輕輕捅了捅我:“你真的要給他?”“你想看著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