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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幾句話,我慢悠悠地從許北傑身邊經過時,他忽然低聲說了一個單詞。我沒聽清楚,側身問道:“什麼?”
“我是說,LOSER!”許北傑惡狠狠地說道,同時提起膝蓋在我的左大腿上狠狠一擊。我痛得眼前發黑,幾乎眩暈。在接下來的幾十秒裡,我的拳頭像雨點似的落在許北傑的身上,直到果蠅哭著抱住我的胳膊:“阿K,住手!阿K,你說不過人家也就罷了,為什麼要動手?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恥嗎?”
“是他先……”我猛然收住話頭,意識到剛才我的身體已經擋住了果蠅的視線,她是不可能看見許北傑的小動作的。我放棄了一切辯白的想法,慢慢直起身來:“是啊,我是很可恥。我向來就是這樣,你忘記了麼?我是真小人,不是偽君子。”
“你……”果蠅被我的話噎住了。她呆立在我身前,似乎在瞬間迷茫了起來。我伸出手去想要撥開她:“和你的情郎繼續吧,我閃了。這裡是407,約會的好地方,偶爾也可以用來殉情。”
“啪”的一聲,我撫摩著自己刺痛的左臉,微微點了點頭:好久沒嚐到這種滋味了……果蠅甩了我這一巴掌後,呆了半晌,“哇”地痛哭起來。我再沒理她,儘量放大步伐走出門去。在離開這座讓許多人傷心的教室時,我隱隱聽到一聲悠長而傷感的嘆息,我無法分辨那聲音來自何方。
4。3 堅忍對於我來說,喪失這一切只不過是意味著回到以前的生活而已。我的腿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每天的時間被更多地投入到訓練場中;資料統計仍然在407上,我開始假裝看不到二鬼眼裡的輕蔑;我戴著耳機穿行在學校的大街小巷之中,漫無目的地走著,一張接一張地聽碟,一根接一根地吸菸;我在寢室裡比以前還要沉默,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麼來安慰我——實際上我也不需要他們的安慰。
只是在晚上,我會更多地在407裡坐著,有時候連音樂都不放,就那麼呆呆地坐著。我渴望能夠聽到什麼,感覺到什麼,甚至是以前那種令我毛骨悚然的聲音,那曾經充滿壓迫感的氣流。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我離真相還很遠很遠,卻失去了一切努力的契機,甚至連我自己可能得到的幸福都丟掉了。陳雯雯,你不再希望自己的委屈得到伸張了嗎?
陳雯雯沒有回答我,所以,我不知道。
某個午夜,我從主樓出來,打算回宿舍睡覺。在經過樓前的十字路口時,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倉皇的身影。我沒有在意,照例插上耳機,把音量開得很大,然後跟著Megadeth的節奏踏著堅硬的水泥路面向宿舍走去。
“Let me introduce myself I‘m a social disease I’ve come for your wealth leave you on your knees No time for feeling sorry, I got here on my own I won‘t ask for mercy, I choose to walk alone……”
我察覺到身後有人在若即若離地跟蹤著我,從路面上晃動的陰影可以看出來絕不只一個。我輕輕地笑了笑,稍微減小了音量。
“What‘s yours is mine and what’s mine is mine too If you shake my hand better count your fingers……”
前面是一個轉角,那是我回宿舍的必經之路。轉角處濃密的樹蔭籠罩著大地,形成一個陰暗的區域,淡淡的月光根本無法穿透它的遮蔽。如果要下毒手的話,這裡可是個好地方,我想,輕輕地捏緊了拳頭。
“What if I do get caught? what if there is no judgment?
If I‘m right I lose nothing, if you’re right I lose it all I ought to get caught because I‘m doing something wicked I’m guilty haunted by my fear and the only consequences Are dread and the fugitive mind!“
事情比我的預想發展得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