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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眼睛轉向她的臉……
那是一張蒼白的面孔,卻已經被鮮血沾染得十分詭異。在她的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周圍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了。我下意識地吐出一口長氣——還好,她是和糖豆住在一個寢室裡的雷鈴。順手擦掉臉上的汗水,我剛有點慶幸,卻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大妙:她受傷有多長時間了?為什麼會在這裡受傷?給我發簡訊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我俯身下去,準備去探一探她的脈搏,看看她傷得有多嚴重。
就在這時,雷鈴的手指抽動了一下。她微微張開一絲縫隙的眼簾之間只能看到佈滿血絲的白色,喉嚨裡飄出奇異而尖銳的聲音:“我……鄭拓……陳雯雯……你們都……”
2。6 舊恨
雷鈴的聲音讓我的髮根“嗖”地一下集體立正了,伸向她手腕的手在途中變了個方向,一把掐住她的人中,用力擰了下去。她嘶啞地叫了一聲,左手抓住了我的手背,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插入肉裡。我忍著疼繼續使力,她的眼睛終於完全睜開了。雷鈴迷迷糊糊地看著我,夢囈似地說道:“阿K……放手……幫幫我……我的頭很疼……”
我慢慢地鬆開了手,雷鈴的手也從我的手背上無力地垂落下來,眼睛又閉上了。我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將她的身體從地上拖起來。也就在此時,教室裡突然再度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我突然間感到自己十分的孤立無援,簡直像個正在與風車對戰的騎士似的。這座巨大的主樓像一隻即將驚醒的怪獸,隨時可能將我吞噬。
雷鈴的呼吸十分微弱,似乎隨時都有停止的可能。我再也顧不得什麼,摸黑將她拖出407,哈下腰雙臂用力將她抱了起來。下樓的路似乎比上樓時還要漫長,晚上長時間訓練帶來的體能消耗使我感到格外的疲憊,襯衫已經完全溼透了,汗水順著髮梢滴滴答答地淌下來。我跌跌撞撞地抱著雷鈴好不容易來到了一樓的大廳,卻發現樓的正門已經關得嚴嚴實實。
“我日!”我不顧一切地大聲嚎叫著,飛起一腳向樓門踹去。老舊的大門發出一聲巨響,卻沒有開啟的跡象,我連踹了好幾腳的結果都是徒勞。我絕望地站在那裡,兩腿一陣陣地發軟。可怕的壓迫感再次從我的背後湧來,我感覺到自己快要被這黏稠而凝滯的黑暗壓成肉泥了。
懷裡的雷鈴發出了微弱的聲音:“阿K……走……走側門……”“對啊,我真糊塗!”我恍然大悟似的奔向側門。生鏽的門軸在推動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彷彿悠長而惡毒的獰笑,側門終於被我推開了一個縫隙。我將雷鈴抱得更緊了些,拼命從縫隙裡向外擠去。夜晚清涼的空氣流過我的肺部,我感覺到自己從地獄又回到了人間。
從樓前的臺階上下來,我全身的力氣似乎一下子被全部抽乾了,頹然軟倒在地上。喘息了片刻,我掏出手機撥了120,電話講完之後,我乾脆徹底躺在了地上,讓冰冷的地面給我燥熱的身體降溫。雷鈴靜悄悄地趴在我的身上,偶爾粗粗地呼吸幾下。我將脖子徹底地放鬆,無意識地向後望去,卻看到那個曾經濺滿少女鮮血的花壇在路燈的照射下,把巨大的陰影投在我身旁。那影子扭動著,舞蹈著,我看到了正在張牙舞爪地流淌的濃烈的血液,還有陳雯雯僵死的雙眼。
第二天上午,果蠅在區醫院的輸液室裡又給了我一大巴掌。當時我正在吊著鹽水,所以只好咬緊咀嚼肌硬挺了這一下。這之前雖然她已經聽完了我所敘述的事實,但是我看她的怒火併沒有因此減弱半分:“你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
我閉著眼睛回味著臉上的刺痛,懶得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淡淡地說道:“別吵了,安靜點,這是醫院。”
“我偏要吵!你這混蛋,白痴,蠢貨……”“夠啦!”我伸出右手一把拽住她的衣領將她的臉拖到我面前,一字一句地對她說,“你以為我大半夜的去那裡幹什麼?偷情?我去那裡幹什麼關你屁事?”
果蠅的身體突然僵硬了。她的臉色煞白,身體抖得像片風中的枯葉,眼圈慢慢變得潮紅起來。她一把打掉我的手,緩緩站起身走出了輸液室,步履沉重得似乎要在地面上碾出一個個坑來。我勉強壓下自己拔掉針頭去追她的衝動:丟那媽,這個不懂事的臭丫頭……
大夫說我只是因為體力消耗過大引起的眩暈,補充了養分和水就沒什麼事了。中午我在醫院外的小飯館狼吞虎嚥地消滅了兩碗牛肉拉麵,感覺我的生命又復甦了。回到醫院時,一個好訊息傳來:雷鈴已經徹底清醒了。我迫不及待地奔向她的病房。
雷鈴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目光呆滯地靠在床上,對於我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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