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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空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面板上也細細密密的滋生一層雞皮疙瘩。來之前,她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防線,但現在還是不自覺的產生,壓抑不住的生理反應。
到了會見室的門口,白晨風踟躕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進去。因為他真的看不了紀忠良,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也怕紀忠良見了他,會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如果惡語相向,說到底受傷害的還是她。
可他又不放心,她一個人過去,就用眼神示意了康辰軼一下。
康辰軼為人素來通透,知曉白晨風心裡的想法,也不多言,直接回了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我就不陪你進去了,你自己注意控制情緒,我在外面等你。”
林空空聞言,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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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空進了會見室以後,就站在玻璃前,她知道父親出來以後,他們就可以隔著玻璃用電話通話,這種橋段她在電視劇裡見過。
康辰軼也不多言,沉默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完全扮起了透明人,只是睜著清肅的眸子,深深凝著她的背影。
安靜的氛圍中,獄警開啟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嚴厲的吼聲:“進去!” 紀忠良出現在林空空的視線裡,行動遲緩,滿目滄桑,和曾經那個叱吒風雲,威赫一時的紀忠良,已經完完全全的判若兩人。
鐵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紀忠良就被身後的獄警推搡著,慢慢走了出來。
當一個自由的人徹底淪為囚徒的時候,在壓抑暗黑的困境中拼命掙扎,人類屬於動物的原始本性,開始全面爆發出來。暴力拳頭,血腥撕扯,弱肉強食,這就是獄中生活的真實寫照,亦是每個囚徒變形了的人生。
家,是每一個具有理智的人,內心深處的避風港。高牆之中一個個被束縛著的**,鐵欄之內一個個被禁錮著的靈魂,精神的寄託和親情的撫慰對他們尤為重要。
紀忠良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子,這個自己從未好好疼愛過的女兒,忽然覺得這一切很值得,可能是他真的老了。
心裡很清楚自己怎麼會輸,一手好牌,全握在自己手中,可最後竟然還是輸了。自己雖然利用過她,但從未想過用她的性命來博弈。
他縱橫商場這麼多年,在a市可以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狠辣果敢,老謀深算,也算無情無義之人。他對人心看得非常透徹,也自以為看透了白家的那個小子,卻也看錯那個小子。
他沒有自己想象的兒女情長,反而自己卻陷入了所謂的情感中。很可笑,也很諷刺,自己拒絕所謂的人性,卻輸在了人性手中。雖然輸了,但他心中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平靜。
以他之能,自然能看出這一切都是白晨風所計劃,好狠厲的白家小子,口口聲聲說著多麼愛她,做作到如此地步,竟然敢拿她的命來做這場賭注?自己終究是老了,心腸狠不過他,雖然輸了,可是卻還能贏得了女兒的心,那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是一個敢用她性命作為賭注的男人,真的值得她愛嗎?一個男人,可以為了她好而欺騙她,但絕不能拿她的命來換取所謂的利益,自己當年真是太小看白家的小子了。”紀忠良心思微亂,又開始憂心了,他答應了康辰軼,不把這些告訴林空空。
這孩子,心思太過單純,就如同她母親一般,有時候又一根筋。一想到她的母親,如同紀忠良這麼鐵石心腸的人也變得柔軟了一分。
他依然清晰的記得他們初遇那年,那個淺妝的女子,風華絕代。她站在西湖邊上,微風拂過她的素色裙襬,映入眼簾,她裝飾了一片西湖風光,也裝飾了他的夢。
他把最美好的夢變成了現實,牽著她的手,走過了他人生的低谷期,渡過了他這一生最幸福,最平靜的時光。他也曾想用此生交換她的一片真心。
可結果,他終究還是錯失了她。她走了,只給他留下與他血脈相連的女兒,這便成了他最後一絲慰藉。
此時房間內燈光明明明亮似雪,可是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卻還是晦暗許多。
隔著玻璃,林空空看到眼前的父親穿著一身藍色囚服,做工粗糙簡單,只有兩肩處縫著斑馬條紋布。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一大圈,也蒼老了許多,兩鬢都已花白,但精神狀態還好,甚至比上次庭審的時候,見到的他更有生氣了些。
眼眸中沁透了一層濃濃的水霧,眼前的老頭,不在盛氣凌人,不在威嚴狠厲得讓人害怕,滄桑沉穩中染了一絲慈愛。她知道自己應該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