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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穿在身上,也成了大家的手筆,設計得頗俱格調。
蘇瑞把書包扔給大宅裡的下人,笑呵呵的過來拉上他,一直把他帶到偏廳裡。然後就那樣伸出一根手指,大大的揚起笑:“我們以後算是好朋友了吧?來打勾勾蓋章。”
阮天明盯著她一臉明快的笑意失神,那一次死裡逃生,哪裡是一刀扎偏了,分明是心口上被丘位元的箭射中,飄飄然的愛上了。
直到她催促:“傻了麼,快點兒啊。”
他才恍然回過神,同樣伸手小拇指跟她打勾勾,他阮天明和蘇瑞,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蘇州的蘇,瑞雪兆豐年的瑞。多少年過去了,他總是記憶猶新。
連帶蘇瑞那一瞬間的表情,他記在心裡,到死都沒有忘記。
蘇瑞搓暖了自己的手,就來握住他的,發現他的一雙手已經冷透,捂在懷裡也幫他搓了搓,問他:“有沒有暖和一點兒?”
怎麼會不暖?簡直要暖進心窩裡。阮天明一顆死寂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從來不曾跟人提起家裡的事,卻下意識的想要同她說起。
“我今天接到親戚的電話,我媽死了,癌症晚期,終於是挨不住了。”他的聲音和神色一樣暗淡,卻並不驚訝,早在他出來的時候,媽媽就該是要死了的。彌留這麼久,只是因為有放下不的人,是她此生未了的心願。如今他的爸爸回去了,那一口氣她勢必會嚥下去。一隻手還被蘇瑞握在指掌中,覺得沒那麼害怕和傷心了,才有勇氣接著往下說:“我爸也死了,他是服藥自殺的,陪著我媽一起走了。他這一生做得最有情有義的一件事,就是肯在最後那一個時間點上跟我媽生死相隨,不至於讓她由生到死都一個人孤零零的。”
蘇瑞望著他,那一年她十八歲,他二十七歲,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子,連傷心都那麼明顯。
她將他的另一隻手也拉過來,只說:“你怎麼那麼傻。”
她知道他是怎麼走到這條道上來的,有意無意的也問起過。當時聽來的時候就覺得他可憐,他那個父親是個敗類,打他下生,就沒怎麼撫養過他,半點兒為人父的責任都沒盡到。滿身的債最後卻還要他來替他背,以至於最後作大了,收不了場,非是得自己的兒子拿命來換。
至於他那個媽媽一生是怎麼悽苦度過的,即便阮天明不說,蘇瑞也想象得到。守著無望的婚姻帶著兒子在遙遙無期的等待中翹首以盼,很多時候浪子回頭,比灰姑娘遇到白馬王子還童話。於是,眼見他的媽媽就用了一生去等待,最後到底是等來了,卻不過一死。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過了那座奈何橋,喝了那碗孟婆湯,是不是生死相隨,誰又知道呢。只怕記不記得都是一回事了。
蘇瑞覺得那樣的阮天明很是心疼人,難怪會喝得醉意連天的坐在這裡吹冷風,他這樣不是傻了是什麼。
“沒事,你沒有了爸爸媽媽,你還有我。我們是好朋友,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掰著指頭同他數算:“你看,你現在二十七歲,我才只有十八歲,你要比我大上九歲。也就是說,你老死的那一天,我還年輕,所以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的。”
阮天明聽著,“噗嗤”一下便笑了。
如今的蘇瑞再怎麼不好,可他愛上她的時候,不過就是那麼一個單純而可愛的小姑娘。
雖然拙劣,卻知道在他傷心的時候給他講笑話聽,哄他開心。
蘇老爺子那時候還很年輕,身子骨硬朗,什麼事一般都是自己親力親為。所以幾乎沒有時間陪著蘇瑞,蘇瑞很早就沒了媽媽。據她自己說,快要記不得她長什麼模樣了。只是孤單的時候很想她,也會覺得自己很難過。
阮天明知道她什麼時候最孤單。
所以直到蘇瑞出國前,那幾年的生日都是阮天明陪著過。
都是用了心思的,猜想她最想要的生日禮物是什麼,然後變戲法般呈現到她眼前。年紀小的時候,眉開眼笑,撲上來攬住他的脖子,肆無忌憚的又笑又叫,說:“阮天明,你簡直就是阿拉伯神燈,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
她有多吃驚,阮天明就有多歡喜。一個人的情緒因著另一個人的起伏不定,是件簡單到不可思議的事。
再後來年紀大了,心眼也會變多。他再準備什麼禮物,她都意味深長。
“我就知道你準能猜透我想要什麼。”
十八歲那年她想去看電影,白天要上學,就只能看午夜的。
太晚了,又是深秋的冷夜,電影院裡除了稀疏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