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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不陌生,反倒熟悉入骨,只是坐著的位置改變了,坐在被告席上還是頭一次。望過去,付律師就坐在那裡,眼望著她,像是說不出的百味陳雜。
以前曾無數次在這裡為了別人的權利唇槍舌戰,全力而為。知道以後再不會來這裡做那樣的事,一切都過去了,是一種歲月,金戈鐵馬,大浪淘砂,流走了,那麼快……最後一次坐在那裡的時候,如何也沒想到,那是人生的最後一次。以後再不可以,便沒想著要好好珍惜,人永遠不知道什麼事情下一秒就會飛灰煙滅,所以懂得要倍加珍惜,珍重。此去經年想起來,無怨無悔,是最好的終結。
江南很安靜的坐著,嘴角還是微微的鉤起笑。即便上一次在這裡打官司的時候,不知道是最後一次,不知道要好好珍惜,也沒什麼好後悔的。每一次她都那麼努力,不管結果如何,都是盡了全力的。
她無愧於心……
有那麼一個人對她說過:“江律師,你做得很棒。”她為之感動,倍受鼓舞,即便只是謊言。她都信以為真,好好去做了,所以此生無悔。
雖然今天的一切是一場審判,就當是她與一段歲月的決別式,揮一揮手,在這裡分道揚鑣。有一個故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兩個人還是有遇到的一天。這一次她同它卻是永遠的背道而馳,回不來了,只能越走越遠,除非哪一天中國的法律改寫,她才可從頭再來。
看向審判席,紀夢溪定定地看著她,眼瞳深邃而寧靜。掩飾去心底的一切波瀾壯闊。
他也覺得惋惜,這是一個好律師,難得的好律師,跟她同在一個審判庭上,即便不念那些私情也覺得暢快無比。是通透而理智的法律人,難得有他讚賞的耿直和率真。那樣的江南,真讓紀夢溪覺得歡喜又愛憐。
可這一天過後,這一條路便被她走到盡頭了。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不在乎,覺得世間有萬千種活法,不在乎這一種。他卻為這個行業惋惜不已,容納不了的,總是好的,反倒同流合汙的,可以與日同輝,是什麼道理?
審判員宣佈開庭。
庭審照舊進行,宣讀完審判員及辯護人名單之後,沒有人申請回避,進入法庭調查階段。
比想象中要順利許多。
整個辯護過程,付律師傾力而為,爭取將罪責降到最低……
被告人最後陳述階段,所有人的目光望過來,整個庭審現場常寧靜。仿連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楚,撲騰撲騰的跳動著,等著江南這最後一次的陳述發言。
幾乎一剎那,江南眼眶溫熱。極力隱忍,總算沒有失態。神色依舊很平靜,知道已然到了最後一刻。說完這一段話,從此跟這個職業揮手闊別,山長水遠。
臉上再沒什麼表情,喉嚨微微哽動,酸得厲害,不敢發出聲音。只怕微一張口,便破了嗓。沒什麼值得哭泣,一切早有準備……沒想過會有回頭路的,說再多都是枉然。
這些年在這樣的場合說了太多,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再多的話也都說盡了。何苦還要再難為自己,抬起頭,搖了搖頭,輕道:“沒有要說的……”
紀夢溪有擁她入懷的衝動,當真疼惜不已。就算不是一個對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哪怕只是一個法官,也該擁著她說一些珍重的話。送她走一程,讓她走好,這真的是個好律師。幾年的職業生涯就要這麼結束了……
評議後宣判……
江南被以辯護人妨害作證罪被判一年零四個月,懲處已經降到最低了,和紀夢溪那一晚所說的刑期一樣。他想要努力的坦護她,也只能如此。
江南很感激他,比她想象的要少很多。實在都算不了什麼,一年之後,又可以揚帆起航,什麼都沒有改變。
不是麼?
眼見江南生產的日子再即,付律師努力為她申請監外執行。
一早都在算計之內,中間環節一早便運作過。否則紀夢溪不會審判之前那麼長一段時間為了避嫌,硬是一次都沒看過江南。
如今監外執行申請成功,大家總算緩了一口氣。
只紀夢溪還輕鬆不下來,有更大的石頭壓在他的胸口上,一日一日,知道那一天早晚會來,而且越走越近。
下班的時候給江南打了通電話。
“我一會兒過去看你。”說話時,聲音裡若有似無地含著笑。
覺得很久未見,即便是在法庭上,遙遙相望,只覺見了還不如不見。到如今才感覺真實起來,難掩的歡心。
“哦?一會兒麼,要是沒吃飯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