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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小六對阿笙說:“笙哥,大概就是這樣,沒事我先走了。”
萬小六走了之後,範丞曜才問阿笙:“他來說什麼?”
阿笙猶猶豫豫,範丞曜疑惑地抬頭看著他,末了他有點怒氣:“有什麼就說什麼!”
阿笙這才說斷斷續續說:“是葛小姐的事。”
範丞曜放下咖啡,一心一意聽他說話。
原來,葛薇蘭前段時間讓阿笙幫她留意父親的事,萬小六已經查清楚了。範丞曜只聽到這裡,便皺了皺眉,這件事情他倒沒有聽葛薇蘭提起。對於她的事情,阿笙比他知道得還多。範丞曜一言不發,她竟然拜託阿笙亦沒有問過他。
阿笙滔滔不絕地說著細節,範丞曜“嚯”地站了起來,他吃起阿笙的醋來。
“曜哥,”阿笙叫住了他,說起關鍵的事來,“那日與你去百樂門,看到柴震手下正教訓一個賭徒。”
範丞曜隱約有些印象,等著他的下文。
“時間和地點都剛剛好,根據萬小六的說法,那個人很可能是葛小姐的父親。”
怎麼可能那麼巧,範丞曜腦子裡“嗡嗡”直響,“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他停下來問。
“據說是欠了百樂門的錢,給人打傷了。開始傷雖然重,但並無生命危險,只是後來拖了一拖。想不到就出了人命。”
“死了?”
“死了。”
這亂世的上海,每日總要死幾個人,他亦見得多了。可這當口說出來,竟覺得舌尖重如千斤。範丞曜緩了緩氣,對阿笙說:“百樂門的事先不要讓她知道。”
阿笙應諾,跟在他身後,低聲又說了一句。
範丞曜沒有聽清,“什麼?”
“葛小姐今天早上一大早就來了,這會應該在廚房吧。”
範丞曜在廚房門口看到葛薇蘭的身影。她背對著他與喜鳳說著話:“十分鐘應該可以了吧?”正熬著粥。喜鳳瞧見他進來,默默退了下去。範丞曜輕輕走上前去,本想從身後圈住她。葛薇蘭專注著熬粥,待覺得身後有人,回過頭來時,正和範丞曜撞了個滿懷。手中的湯匙“鐺”地掉在地上。
葛薇蘭閃到了一邊,範丞曜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若是平時,範丞曜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現下,他們昨晚剛生過彼此的氣。他心裡面的疙瘩還在呢。
葛薇蘭彎腰拾起湯匙。
範丞曜問:“你……”他本來是想問問她的家人的事情,只是怕突然開口冒昧,吐出一個字來,不知如何接下去。
葛薇蘭以為他要說昨天晚上的事,她怕彼此尷尬,粥已熬好,正“咕隆咕隆”冒著泡泡,她藉機說:“要不要盛一碗?”
把洗好的湯匙放在正熬著的鍋上,看到廚櫃最上面一格有盛粥的金邊小碗,只是葛薇蘭踮著腳尖亦夠不到。範丞曜讓她讓開,他伸手拿了一疊碗下來。葛薇蘭想接過來,哪知範丞曜繞開她打算自己把碗清洗好。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見他在廚房,葛薇蘭覺得他拿碗的姿勢頗有些奇怪。她搶著說:“我來吧。”她嘻嘻地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兩個人配合得倒也默契,他給她遞碗過來,她伸手去拿湯匙乘粥。湯匙在明火的鍋上煮了一段時間,正發著燙。葛薇蘭剛碰到手邊,猛地叫了一聲。
範丞曜拉過她手來看時,指尖紅紅的一片。他拉她的手到水下去衝,向她抱怨說,怎麼不小心一點。他稍一用力,葛薇蘭伊伊呀呀地叫。
他放輕力道,順著水流在她指尖摩挲。葛薇蘭突然紅了臉,忙著想抽出手來,偏被他握得更緊了。
他問:“畢業了有什麼打算?”
是啊,下個月就是七月了。葛薇蘭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含含糊糊地說:“去年有個學長去了文匯報,據說今年忙不過來,找人幫忙呢。”
若不是他今日問起。這件事,只怕要等到她走馬上任時,他才會知曉吧。
“那你的家人呢?什麼意見?”
家人?葛薇蘭愣了一下。聯絡得並不多的繼母算不算呢?她說:“沒有家人。母親在小時候就過世了。父親也過世了。”她看到範丞曜的眼裡閃過憐憫,轉瞬笑著說:“快把粥端出去。”她沒想到範丞曜會突然拉她一把,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她一時間站在原地沒有動,而與他維持著那樣曖昧的姿態。
葛薇蘭心裡一熱,覺得心頭暖陽陽的一片。她差點衝口說,我愛你。但終是理智地笑一笑。她怎麼可以錯把感激當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