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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導演而言,這可真是個幸福的煩惱。
戲份減少後,丹尼爾在房間裡待得時間更長了,他當然在努力地調整自己,但收效甚微。
因為全天沒有戲份,丹尼爾今天已經在房間裡待了一個上午,等他走出來時,助理安迪沒有看到來義大利之前的丹尼爾,康默迪烏斯的陰影仍然籠罩著他。
丹尼爾自己都對這種深入骨髓的入戲極為不解。
也許是他過於看重這個角色以至於準備地太充分,還有拍攝地——古羅馬鬥獸場給了他先入為主的心靈震撼,甚至還有積蓄在他記憶裡的二十年拍戲歷程,這一切造成了他和康默迪烏斯的難解難分。
“丹尼爾,要吃點東西麼?通心粉?”安迪舉了舉手上的打包袋。
“安迪,我想要麻煩你再出去一趟——”
“哦,你想吃什麼?我馬上去。”安迪表現出了難得的縱容態度和積極,丹尼爾已經食不知味很久了。
丹尼爾擺擺手,“不是吃的,我想要你去幫我買一些油畫工具,畫板、畫布、油彩,還有筆之類的。”
安迪愣了愣,但良好的工作素質還是讓她迅速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丹尼爾又拐回自己的房間,反手關上門。
安迪運氣不錯,離這裡不遠就有好幾家經營畫材的店鋪,全部採購齊了,也只花了一個小時不到。
下午開工之後,丹尼爾就抱著剛買來的油彩和畫板坐在了鬥獸場的一角。
這是他來到美國第一次握住畫筆,上一世,他從美術學院畢業,雖然最終沒有走上純粹的美術之路,但繪畫卻成為他銜接電影和現實的橋樑,他永遠不在電影裡演繹一個畫家,因為只要握起筆,他就能從各種各樣的人生裡走出來,回到自己的生活,而不至於被一段一段刻意營造的故事給弄得精神分裂。
當他重新畫下第一筆的時候,他確實尋找到了久違的輕鬆,然後緊繃的心絃也鬆開了,這一招對他還有用。
康默迪烏斯暫時的,從他身上離開了。
這麼說,可能有點靈異。
但對於丹尼爾來說,這種感受非常鮮明,類似於本能,隨著他的靈魂也來到了這具軀體裡。
他的畫筆描繪著羅馬鬥獸場的一個角落,一段斷壁頹垣,和幾隻飽經風霜的座位。
丹尼爾的中國畫受傅抱石的影響最大,而油畫則遙受法國印象主義大師莫奈的教誨。
他當然還不能融會貫通,中西合璧,那是徐悲鴻。但在業餘或者半專業來說,丹尼爾已經是個相當有成就的畫家了。
這和他勤於畫畫很有關係,他上一世二十年不過演了十來部電影,沒有其他形式的作品,這之外的時間幾乎大部分都花費在繪畫上了。
所以當尼爾森看見他的畫板的時候,震驚地眼珠子快瞪出來也就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不在戲上的演員和製片人都繞過半個鬥獸場,站到丹尼爾身後。
畫板上筆意古拙,卻色彩大膽,這是一幅讓人難忘的油畫。
“丹尼爾,你居然還有這一手?”
克勞是最後一個跑過來的,他來了沒多久丹尼爾就放下了畫筆,這幅小油畫已經完成了。
“難以置信?”丹尼爾回頭衝大家粲然一笑,數日來隱身於康默迪烏斯陰影裡的丹尼爾,似乎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陽光下,以至於看到他的笑容,劇組裡的人都有些怔住了。
第27章 《角鬥士》殺青
(開個讀者群460719545,願意跟丹尼瞎聊或者給書提提意見的朋友,可以加哦!昨天差大家一千多字,後天補上,不好意思。今明兩天正常更新。感謝書友150506011945957的打賞,關鍵時刻給我了一些鼓勵)
丹尼爾再次上戲的時候,坐在監視屏後面的雷德利,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變化,然後是場景旁邊的羅素·克勞和康妮·尼爾森,他們都和丹尼爾有比較多的對手戲,所以當他們看向丹尼爾的時候,能夠明顯地感受出不同尋常的變化。
丹尼爾飾演的康默迪烏斯有了一種勃勃生機,即便他瘋狂的時候、陰暗的時候,這股生機也在幫助角色更加鮮活欲滴,這是很難形容的一種狀態,如果強行去做一個可能不合時宜的比方,或許可以這麼說:之前的康默迪烏斯是一團各種各樣的情緒,他濃烈、厚重、繁複;而現在的康默迪烏斯,則是一個擁有這些情緒的人。
這股突然出現的生機讓康默迪烏斯從濃墨重彩的傳世名畫中走了下來。
雷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