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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海面上看到那點紅影時,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一朵飄零在海上的落花。是那樣的纖柔嬌弱,被暴海摧折……難道他要當第二個暴虐者,硬生生將這朵他奮力自死神手中奪回的紅花再度送回幽冥?
不……他不由皺起了眉頭,回首望了眼那仍陷於暈迷中的紅衣女子後,他隨即下了決定,“一切照我的話做,算算,她也沒那麼快醒過來,而等到天明時。我們也應該已經接近陸地了,到時拆塊船板把她放上去,讓岸上的人救醒她吧。”水無月翼留下這幾句話後,人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櫻川雪看著水無月翼的背影消失後的那片漆黑空間,思索著他適才的蹙眉。
一直以來,水無月翼都是撲朔迷離得像一片迷濛的霧,她總是無法懂得他的蹙眉思索。屢屢想看清他,他卻總以背影示人;拒絕任何人的接近……為什麼?她不懂,真的不懂。
身為首領,他對屬下自然恩威並存,有著適度的交流,許多同門下屬也都獲得他的關心照顧,但首領的身份卻同時讓他在自己和眾人之間劃下一道鴻溝,水無月翼只以大首領的身份存在於他們之間,然剝除了首領身份之後的水無月翼呢?無人能跨進他心底的那扇門——包括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自己!
為此,櫻川雪的眉頭也不由蹙起,更因著適才出現在水無月翼眼中的那抹憐惜。
剛才在他眉心處刻出的兩道縱深紋路在她心裡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在那一刻,她彷佛看到他心中的那扇門透出些許微光……門開了,為何?為著這名紅衣女子?櫻川雪想著,視線不由飄向甲板上那身燃燒起夜黑的紅。
混亂的影像,在冷緋衣的驚悸夢魔中雜亂交疊。
嚴厲的臉上根根鬚眉怒張,裂開的闊口吐露惡意地命令:“把胎兒打掉!那樣的孽種不能留!”
不……那是她的孩子……是一條生命……“我冷嘯天不能有這樣會貽笑天下的後代子孫,把孩子拿掉!你留著這個孽胎做什麼?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懷孕……冷家的門楣被你毀得還不夠嗎?”
她玷汙了冷家的家聲?是這樣嗎?呵!何以這個世間對女子竟是如此不公平?因橫遭強暴而失去貞潔是她的錯嗎?就因為她沒有以死相抗以維護貞節?就因為她活了下來?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為她在遭遇那樣的事後必須以一死來維護家聲?
看著身週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包括冷嘯天的盛怒,她聽到那個無聲答案。
在她經受那樣慘酷的暴虐後,他的父親——冷嘯天在意的竟不是她的傷,而是府前門楣上那塊“嘯傲山河”的匾……父親呵……她想問,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難道不及一塊冷冰冰的匾更重嗎?
“現在你還想求嫁生子?你要人人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你肚子裡那個雜種的祖父嗎?哼!連生父都不知道是哪一個的雜種早早弄掉了乾淨!”
雜種?!這就是她父親給她肚子裡那未出世孩兒的名?
不!無論如何,現在這個孩子和她已然血肉相連,是她生命的分享。
對她而言,這個目前依存著她而生的孩子珍貴無比,她心意將自己剩下的生命全然付予她的孩子,即使她恨著那令她懷孕的男人。
三張被酒意醺狂的淫狠笑臉在她的夢魔中繞旋,教她夜夜帶著滿身冷汗尖叫著驚醒,食不甘味、睡不安枕……一顆心被恨意填塞得滿滿的,只想寢其皮而噬其心,但那恨,沾染不到她腹中的小生命上,因為那是她的孩子!
“不!我要留下他!”冷緋衣抵抗著父親伸過來抓住她的手。
濃黑如墨的藥汁發出刺鼻的藥味,被抓住下額的冷緋衣只能咬緊牙關不讓任何一滴將會傷害到她的孩子的液體侵入。
“拿棍子來!她不喝藥,我用打的也要把那孽種打掉!”
抓住她的四肢不讓動彈的僕人們忽而幻化成那風雨淒厲的夜裡三張邪褻面容,揮落地面的碗發出碎夜的聲,化作雨打花葉的無情樂,迸射的墨黑藥汁濺成點點飛紅……她的血、她的淚,和淒雨混成一處,揉亂了夢境。
“把胎兒打掉!”厲瞪的眼中有描繪恨意的血絲。
“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朝她逼近的手掌後有淫偎的笑容。
“她呀……被三個男人強姦了……我要是她,早自我了斷了!這怎麼見人喲!唉!堂堂嘯傲山莊的千金……瞧她那狐媚樣,我早知道會出這種事,聽說肚子裡還懷了孽種。哼!那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雜種了。雜種!雜種……”恐怖的惡言惡浯匯成一條滾流的大江,洶湧著。
不……不!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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