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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唾罵,忍辱負重地引領無人願意伸出援手的眾人向前走?
阿塵雖沒念什麼書,但道理倒明白,方元和龍海兒本質上是同一種人,只是方元生不逢時,投生在代代忠義之家,卻又遇上大明宮廷內爭。
若說花好好虧欠,其實她欠他更多,她身上流著的血……
“菩薩可得保佑方公子能早日看開,海主子是個好主子,不會為難他的,那麼大家都好過。”花好好合手向天祈道。
聞言,阿塵溢位嘆息,在月夜中,顯得多麼無奈又無解。
她應該要勸他投降,可方元有他的風骨,加上他恨龍海兒入心,只怕他真的得在井牢裡了結一生歲月。
那樣一個將才,可惜被埋沒了,更可惜的是,他終究未能忘記仇恨。
方元從不快樂,而阿塵則心疼他的不快樂。
“如果能這樣,也真是解開我心中煩惱。”阿塵也默禱道。
時間慢慢流動著,夜色漸漸深了,井牢裡除了流水外,安靜無聲,偶有燈花爆了幾爆,便迴歸寧靜。
方元用完膳後,端著燭臺步出小屋,月未正中,天頂灰黑中透藍,沒有風的夜晚,他如魚縱身,利落躍入水潭中。
瀧港雖然溫暖,但水潭位在洞穴深處,湖水終年嚴寒。
方元不停往深處游去,直到寒鋼拉住他的四肢,他才游出水面,一整晚就這麼不停地來回遊著。
強壯的手臂、修長的雙腿在冰水中划動著,無聲的世界裡,他只能聽見自己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但心中有個揮不去的人影,那無法冷卻的悸動,反而更加熱切。
直到月已正中天,方元才停止近乎自虐的舉動離水,將落在岸邊的麻繩拿起,繫住溼漉漉的烏絲。
放眼望去,井牢四面都是岩石,寸草不生,除了水潭便是小屋,還有一小片土地,什麼都沒有。
多少愛與恨,多少愁與樂,都付渡津前,一杯茶,一滴眼淚,一泊水無痕。
方元閉上眼,阿塵曾唱過的一首曲子又浮出腦海。
他不言不語,過了會兒,心有所感地一動,便藉著燭光在沙地上以指運勁寫字。
指若筆鋒有強有弱,能起能收,過不了多久,便是數句。停下筆後,他怔怔地痴了。
“有誰知,鬢雖殘,心未死。”方元脫口吟道。
若愛恨情仇能付水東流,也不會有這麼多故事了。走向黃泉之日,在渡津前喝孟婆湯之時,他不知能不能看破這一切俗世情緣。
將相到頭來也只剩枯骨,忘了這一切風雨飄搖的日子,只要不忘阿塵就好。就算是無間地府,他亦能含笑前往,此生不再有憾。
他伸手撫去地面詩詞,改寫了首李白的“憶秦娥”,當作明天給阿塵的教材後,便吹滅了燭火回房。
卻是一夜不能成眠。
翌日,阿塵照慣例清晨便醒,簡單梳洗後便站在廚房烹煮,一身素雅的藍衣,被橘紅色的火光照耀得有些豔麗。
長長的頭髮如常挽著個髻,插著一支玉釵,隨著她搖晃起舞著,盪漾著萬種風情。
香氣四散的廚房明亮,但阿塵身後的門外還是一片黑。
黑幕裡,不期然飄來一抹紅光,那紅衣人步輕聲悄,見阿塵沒有發覺,便倚在門旁看著她忙亂。
許久,正當阿塵放下木盒、合上竹藍時,餘光瞥見那霸氣十足卻調笑盯著她的人兒。
紅衣人赤裸足踝,長髮散在秋天晨風中,盈盈笑著。
“怎麼,他要降不降?都三年有餘了。”龍海兒笑著問道。
阿塵也不回答,看龍海兒存心不良的表情,皺著眉往柴房走去。
“阿塵,回答呀!”龍海兒見阿塵不理她,便又笑著再問了一次。
沒有擺脫龍海兒,阿塵抱了捆柴又回到廚房,添足了數量後,才回過身來直視龍海兒。
她的視線裡沒有畏懼,只是純粹的認真。
“海兒,方公子心高氣傲,不可能降服於你的。”阿塵無畏地說道。
龍海兒狂笑了聲,也不顧會否驚到人,看著阿塵表情不像在開玩笑,更是笑得開懷。
“這就是我為何請你去說服他了!為何不告訴他你是誰?若他知道,馬上會跪在你的蓮鞋之前。”龍海兒詞輕語淺地說。
只見阿塵為難地搖了一下頭。“我不想他那樣……他適合高高在上,我只想侍奉他。”
“阿塵,別怪我多舌,你可還記得,你身上流著什麼血、你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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