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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什麼都不知道（一）

我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所以一直在小心翼翼，害怕哪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傷害到向灝。

可是看著他的離開，我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無法爆發出來的火氣。

為何他一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的樣子，為何他可以理直氣壯地棄我而去？

我覺得他該跟我道歉，而在他說對不起之前，我不會再理他。

再碰到向灝是在期末。我18號考完試就可以收拾東西滾蛋了。他大二課程多，偏偏又是安排在學期最後的幾天考試，估計得考到25號才能回家。

19號那天早上，我拖著行李箱，揹著包，手裡提著筆記本艱難前行。

我從操場上經過的時候看到了他，他正在忙裡偷閒和同學打籃球。我知道他也看到我了。但他卻想沒看到一樣繼續打球。

我抿了抿嘴，重新邁出向前的步伐。

一會後，有人突然搶了我的包和行李箱。我剛想大叫搶劫救命時，向灝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我幫你拿。”然後，他用他大爺的步伐走在前面。我用溫吞的步子跟在他後面時竟然也沒和他拉開多大的距離。

天氣很冷，他只穿著球衣。風颼颼的，我看著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大腿，忍不住說：“這些東西我自己拿就可以了，你回去繼續打球好了。”

他沒理我，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最後，他送我到了校門口，還幫我叫了車。

我坐在車上，沒敢回頭看他是不是站在原地看著我坐的車子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我怕我看見他決然離去的身影會想起那天的事情。

隨著車子越開越遠，我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衝動，我好想跑回去跟他說：我們和好吧，我一直好想你，你不要喜歡上別的女生，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好冷……

可是我沒有。我想著想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司機叔叔就開始安慰我：“年輕人要樂觀，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要相信明天是美好的，祖國的未來還要靠你們。”

他一邊開車一邊分心安慰我是多麼危險的事情，為了不讓我的青春年華撞死在天朝的馬路上，我果斷擦乾眼淚，對著後視鏡笑出一個充滿祖國花朵朝氣地微笑。

司機叔叔對此表示很欣慰。

到家的那一刻，寒假正式開始。

在家的日子平靜地像是與世隔絕。我每天不是在被窩裡睡覺，就是在被窩裡撐著身子玩電腦，好像長在了床上。

我時常盯著手機發呆，可向灝一次都沒有和我聯絡。

如此頹廢了幾天後，我媽終於看不下去了。

她一臉瑪麗亞微笑地向我走來，嚇得我差點用裝死的招數來奪過野獸的攻擊。

老母大人把我拎起來，陪她逛了整個商場加一個菜市場，眼睜睜看著魚販子把鯽魚摔死。幸好在靈魂出竅前飄回我的床上。

然後就是春節，各種走親訪友，各種大魚大肉。

後來又開了一次同學會，和往年一樣，小正依舊沒有參加。

這番折騰下來，寒假終於接近尾聲。

和向灝重逢的日子，近了。

第十九章　你什麼都不知道（二）

重返學校並沒有創造我和向灝相遇的機會。只怪學校太大，食堂和廁所眾多，所以我們始終難以偶遇。主動去找他，我又拉不下那個臉。

“趙儀，你怎麼還在這裡？”二笑驚詫地看著我。她一大早就去圖書館學習英語，這次回來是來拿學習材料的。

“啊？不然我該去哪？”寢室是我家，這麼冷的天我斷然沒有理由在外面吹冷風。

二笑撓撓頭，顯得很困惑：“咦？難道他們交換生不是今天走嗎？”

“什麼交換生？”這下換我困惑了。

“向灝他們啊。他不是作為和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交換生，今天不是應該就要坐飛機走了嗎？本來我也想申請的，不過沒申請上。”二笑自言自語說準備gre累成一坨屎，卻還是失敗了。

我對此一無所知。當然，我是知道學校今年和哥倫比亞大學有一個專案以促進兩個大學的交流。但，我不知道向灝也在交換生的名單中。

“喂，趙儀你這麼急跑去哪？你鞋子還沒換！”二笑在我身後大喊。

我管不得許多，邊跑邊給他打電話，可惜已經關機了。

外面冷風一陣一陣颳著我的臉，我奔跑在一群光禿禿的梧桐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