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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你是不是從來不帶雨傘?你的耳朵那麼大,都可以遮雨了。”這時,毫無幽默細胞的齊大耳朵就會停下腳步,鄭重且嚴肅地一再向他們說道:
“下雨天也是要帶傘的,我的耳朵只能遮住我的脖子,遮不了我的肩膀。。。。。”他不停地對照著比劃。通常別人會不等他說完就笑著搖搖頭走開,他卻始終執著地認為有必要對此作出解釋。齊大耳朵最不喜歡別人不等他說完話就離開。
雖然齊大耳朵有一對奇大無比的耳朵,但這耳朵並沒有發揮人們想像中應有的效用,相反,奇大耳朵不到五十歲就開始耳背,他聽話要聽兩遍,和別人說話也要說兩遍。我們說過,他不喜歡別人不聽他講話。 齊大耳朵每次見到蘇麗文首先就是用右手按住她小小的腦袋,這樣她就能夠停下來聽他說話,而蘇麗文對這種打招呼的方式非常反感,儘管齊大耳朵對每個小孩都是如此。
“麗文,你爸爸晚上有空吧?叫他去我家修一下窗戶,我們家有四個窗戶,已經壞了三個,這下不能再拖了,必須得修了。。。。。”
齊大耳朵張口說話的同時向蘇麗文展示了焦黃的牙齒和毫無血色的紫黑牙齦,接著一陣臭氣脫其口而出。。。。。。蘇麗文立馬屏住呼吸,以致不讓自己太過難受。
。。。。。。
終於,齊大耳朵說完話走開了,蘇麗文趕緊放鬆自己的鼻孔,差點就窒息了。
2。【喝醉了的蘇景中 】
回到家中不久後,暴雨便傾盆而至,雨滴落在青黑色的瓦片上去發出動聽的噼啪聲,像連續的打擊樂。整個玉河鎮升騰出一股水汽,很快便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蘇麗文坐在門口發呆,看著許多雨滴從灰色的天空中墜落;連成一串串珠子,順著瓦簷滑進屋前的排水溝,衍生出一個個小水泡。微小的水汽滴到她的胳膊上,讓她感覺到了寒冷,她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蘇麗文屋內擺放著凌亂的傢俱;桌椅橫七豎八地躺著;地上滿是垃圾。這個房間告訴我們這裡缺少一個持家的女人。
每天的這個時候,屋子裡總會迴響著一個人連綿不斷的哭泣,聲音來自於在客廳餐桌上趴著的男人,他是蘇麗文的父親蘇景中。蘇景中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喝酒,這也是他最為開心的。蘇景中是鎮裡的修理工,靠這個掙取家用,錢雖然掙得不多,但也足夠保證兩個人的生活。
蘇麗文沒有母親,不過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大人們都說她的媽媽是因為生她時難產大出血而死的。蘇麗文對這個答案懷有很深的恐懼感,這無疑等同於說:“蘇麗文啊,你的命來得多不容易,你媽媽為了你連命也丟了。”在以往的七年持續至今,她的媽媽是一個掛在牆上一年四季表情不變的女人。
蘇景中有一個長久不變的酒友,那便是蘇麗文死去的母親。每天傍晚時分,蘇景中開始了每日一餐的酒宴。他對著遺像喝下每一杯酒,實際上他是在自斟自飲。這樣的情況下他很快就喝醉了,因為死去的人是不會從遺像裡跳出來和他喝酒的。
醉酒後的蘇景中話開始多起來,有時候他會和冥想中妻子聊天,他表現出的親密和自然讓人疑惑他的妻子就坐在他的旁邊,微笑的聽他講話。大部分時間他講述他和死去妻子的愛情故事;他們的相識,相愛,結合。。。。。由於講述總是在他酒醉頭腦不怎麼清醒的時候,所以故事框架永遠模糊;混亂,沒有邏輯——有時蘇景中和妻子相遇在橋邊;有時卻在邂逅在電影院。甚至結婚的季節每次的述說都不一樣,上一次是在冬天,下一次卻在五月初六。在鎮裡所有人看來,蘇景中和死去的妻子有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而且還有著一個令人同情惋惜的結局。他對死去妻子的忠誠和懷念感動著鎮裡的每一個已婚婦女——每當聽到醉酒的蘇景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述說時,妻子們就開始了對丈夫們的詢問:“我死了你會不會也像蘇景中想他老婆那樣想我?”。她們詢問時永遠理直氣壯,並期待一個完美的答案,可是她們的丈夫從來只會虛假的回應,也許是因為他們沒有喝酒的緣故,說不出真話。蘇景中並不怎麼受男人的歡迎,一方面他給他們樹立了不必要的榜樣,另一方面,他不受男人歡迎的原因是因為他太受女人歡迎了。 鎮裡的媒婆對他的終身大事尤其關注,可蘇景中從不心動,總是在她們還來不及踏破家中的門檻時拒之門外。
蘇竟中嘴裡的妻子也就是蘇麗文的母親名叫秦玉華,她在蘇景中眼中永遠美麗優雅和多情,他的懷念和描述在無形中增加了蘇麗文的心理負擔,因為蘇竟中喜歡將活著的女兒與死去的妻子進行對比,他也實在找不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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