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太陽之尾 （上部　）第五章　蛻變　第2節

1。【去縣城嘍】

星期天的上午，西芹就開始準備了，她這兩天腦袋裡想得都是和蘇麗文去縣城這件事。縣城離玉河足有二十里的路程，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她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堅持的。西芹考慮去借一輛腳踏車，她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叔叔，他就有一輛永久牌腳踏車。然而他又是個極小氣的人，不知道能否借到。

想必西芹是個極有耐心的人，她對著自己叔叔說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好話，還做了無數的保證，她得向叔叔保證不會弄壞他的車子，才能被允許借這輛腳踏車。的確，這個男人保持了四十多年的小氣不會因為自己的侄女而改變。

西芹推著那輛一動全身就會吱吱嘎嘎叫喚的腳踏車先回了趟家，她實在是太渴了，足足喝了滿滿一大搪瓷缸的涼水，接著又趕到了蘇麗文家。

她遠遠就看見了蘇麗文，她正一個人站在門口。西芹以為她是在等她，於是很高興地尖叫著呼喊她。

“麗文麗文，我來了，可以走了。”她叫道

“嘿，看看我的車，從我叔叔那裡借來的！”

西芹把腳踏車的座位拍的啪啪響，想讓蘇麗文快些看見她手裡的腳踏車，不用走路就可以去縣城，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蘇麗文早就看見了她，對著她有些勉強有些勉強的笑，之後便走進屋內，拿出一條溼毛巾遞給已經走到門口的西芹擦汗。

“現在可以走了，瞧，我借到了車子，我們可以不用走了呢。”她興奮地對蘇麗文說，可她像是沒有聽到，沒有想西芹想象的那樣很高興。她只是低著頭木訥地站在門檻上，一隻腳尖不停地敲擊著地面，一句話也不說，臉上寫的只有“為難”二字。

“怎麼了？”

“不想去了？”

西芹問道，她很奇怪蘇麗文的反應，週五和她商量的時候她並不是這個態度。然而蘇麗文依舊沉默，不過這次她將視線向裡屋稍微側了側，西芹循著她的眼睛看去，看見了正在喝酒的蘇景中。原來蘇麗文是在擔心蘇景中。

“　你去和他說啊。說我們去縣城，很快就會回來，你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她微微表露了自己的不滿，有時候西芹頂不喜歡蘇麗文這種懦弱膽小的個性，總是到關鍵時刻讓人生氣。

蘇麗文雖然知道西芹不高興，可是還是站著不動。她對屋內的那個男人，她的父親，有著不該有的誇張的恐懼，她甚至會害怕和他說話和接觸。雖然蘇景中一向是個沉默的人，可事實上，沉默比話語更具有某種力量。

“呃……你知道的……我爸爸他不喜歡我們兩個呆在一塊……”蘇麗文猶豫著吞吞吐吐。和西芹的氣憤相比，沉默的蘇景中更具有力量。

“你不去我去。”西芹很不高興地甩手將毛巾扔給她，抬起腳步就走進了屋內，不帶半點猶豫。她進去後，蘇麗文便緊跟著走近靠著牆壁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其實西芹也有些害怕蘇景中，平日裡碰上總是儘量多得遠遠的避免打招呼。他總是不說話，這樣的人你幾乎很難弄清他的態度和情緒。她也知道蘇景中不願意讓蘇麗文和自己在一起。本來西芹並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只不過蘇景中是蘇麗文的爸爸，必要的禮貌還是不能少的。於是她走上前，禮貌地微笑道：

“叔叔好，喝酒呢？”

早就知道是她；蘇景中連頭也沒有抬，他往嘴裡夾了一顆花生米；兀自地倒著酒。西芹忍住尷尬和脾氣，又微笑道：

“叔叔；我和麗文打算去縣城裡玩玩，我們已經打算了有一個月了，今天車子也借了，錢也湊夠了，現在要走了；和您說一說，怕您擔心。”她禮貌地請求，儘量做到沒有任何無理之處，相信蘇景中找不出將拒絕說出口的理由。

果然，他沒有說話。這些都在西芹的意料之中，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可在外面偷聽的蘇麗文卻緊張不已，她不由得佩服西芹的膽大。

“我就當您同意了，那麼我們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讓西芹告訴我，我會順便幫您帶回來的。”西芹說完，道完別，就笑著出門拉蘇麗文。

蘇麗文仍舊沒有一走了之的灑脫，不斷的回頭看蘇景中，然而她明知道蘇景中不會給她一副笑臉。

對於自己女兒的唯唯諾諾，蘇景中低著一貫低著的頭，很不滿的說道：“沒有用的東西，就知道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接著又低下頭喝那永遠沒有止境酒。

西芹騎著那輛破舊的腳踏車，載著蘇麗文行駛在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