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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塊的存摺,足矣說明這一點。
奶奶有很多的後代,可是她只有這惟一的五萬塊。
她把它留給了暴暴藍。
“考不上怎麼辦啊?”空氣裡彷彿一直迴盪著奶奶擔心的極富穿透力的聲音。暴暴藍把耳朵捂起來也躲不掉,於是只好跳到床上用毛巾被把自己裹起來。她很想知道奶奶走的時候心裡有沒有遺憾,如果那天她走上前去抱了她,她會不會因此而走得快樂一點。其實有很多很多的日子,她一直在埋怨奶奶,埋怨她做的菜不夠鹹,埋怨她晚上不想讓她上網就悄悄地拉掉電閘,埋怨她不讓她穿稍顯新潮的衣服,埋怨她一旦數落起爸爸媽媽來不到一個小時絕不罷休……
如今,這些埋怨統統都不在了。
和她一起消失,消失得那麼毅然決然消失得不留一絲的痕跡。
暴暴藍卻寧願她還活著,哪怕是天天聽她嘮叨和責備,也絕不還口任勞任怨。
“你怎麼辦呢?”媽媽把毛巾被的一角掀開後問她,“這房子要賣掉,你是住我那裡去還是住你爸爸那裡去?”
“我哪裡也不去,這裡誰也不許賣!”暴暴藍堅決地說。
媽媽壓低聲音:“這房子是奶奶的遺產,賣了是要大家分的,你說不賣就不賣?你姑姑和姑父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誰也不許賣!”暴暴藍衝著外面喊道,“大不了你們把我的五萬塊拿走,把房子給我留下來!”
“你傻了還是什麼的!”媽媽一把捂住她的嘴,“這破房子還不一定能賣到五萬塊呢,別瞎嚷嚷!”
正說著呢姑姑進來了,她把手裡的存摺再次往暴暴藍面前一遞說:“你是孫女,我們阿磊是孫子,可是你瞧瞧,你奶奶對你多偏心!”
媽媽連忙把存摺一把扯過來說:“她老人家心疼我們家小幸,這可是她自己自願的事兒,又沒哪個逼她!”
你走得有多遠(2)
“這房子……”姑姑抱著手臂看看四周說,“我看還是趕快處理了吧,破成這樣,晚些怕是更賣不到好價錢了。”
“你滾!”暴暴藍從床上跳起來,指著姑姑罵。
“你說什麼?”姑姑尖叫起來,“你這丫頭有什麼權利跟我這樣說話?”
“就憑我是奶奶的孫女,就憑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暴暴藍奔到外屋,操起門後的一根長木棍子,對著一屋子的人聲嘶力竭地喊:“滾,都給我滾,誰不滾我打他滾出去!”
“倪幸你發什麼瘋?”爸爸正在和姑父商量著什麼,見狀連忙起身要來奪她手裡的東西。媽媽七歲的兒子嚇得一溜煙躲進了裡屋,而姑父的兒子十四歲的小磊則嘴裡嚼著口香糖,用一種不屑的看笑話的眼神盯著暴暴藍。
正找不到人出氣,暴暴藍一棍子當機立斷就敲到了他的頭上。
他躲閃不及,抱著頭蹲到地上嗷嗷地叫起來。暴暴藍不罷休還要打,被爸爸和姑父一人拉住一隻手硬生生地拖住了。
棍子哐當掉到了地上。
“放開我!”暴暴藍上身動彈不得,只好一面叫一面拼命地蹬著雙腿。爸爸惱羞成怒,對著她“啪”地就揮了一耳光:“叫你別發瘋!”
小磊哈哈大笑。
那一刻,世界對暴暴藍是靜止的,只有小磊的笑聲,穿透靜止帶著恥辱和絕望在狹小的空間來回飛行。
暴暴藍捂住臉屈辱地想:這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十幾年來對她沒有盡過父親的義務,打起來的時候卻是毫不含糊。
“你打她幹什麼?”母親尖叫著撲上來和父親撕打到一塊兒,“你這個臭沒本事的,除了打女兒你還能做什麼?”
“你喊什麼喊!我不僅打她我還要打你!”父親瞪著血紅的眼睛。
姑姑和姑父走上前,裝模作樣地拉架。
一片混亂中暴暴藍反而鎮定下來,她走到裡屋,拿起自己的揹包,拿上五萬塊錢的存摺,溜出了家門。
這是高考結束後的第五天,奶奶屍骨未寒,她們曾經相依為命的小小疆土,眼看著就要被無情地吞噬。
十八歲的暴暴藍,無力迴天。
手機裡忽然傳來短訊息的提示音,是優諾。她說:“親愛的,好多天不見你,很掛念。不管考得如何,都過去了,記得要快樂。”
暴暴藍是好多天沒上網了。優諾是多麼關心朋友惦記朋友的好女孩,她一定以為暴暴藍是因為考得不好而心情壞透了才不上網的緣故。其實考試對於暴暴藍來說真的無所謂,她在考試的前一天就跟黃樂說了:“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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