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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她考驗他定力,還好她只是吻了吻,沒有進一步撩撥,但他也已漸漸意亂情迷,目光凝在她逐漸失了笑容的臉上,深深看著她。
“聽說你這一年來,打仗幾乎陣陣親臨,刀來劍往躲都不躲,只差沒自己湊到敵人兵刃底下?”她慢慢地說著,輕柔地挽起他的衣袖,瞧見一道長長的疤,然後瞪他,語氣裡聽不出是怒是惱,是嘆是氣,“幹什麼,你不曉得愛惜自己嗎?”
望月怔了怔,從微微迷亂的情緒中回過神,莞爾一笑,“難得你忽然長了肝肺,知道問一句關切的話。”
她不說話,拉開他衣衫,看他身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疤,幾乎全是一年來的新傷。他武功高強,若不是存心,怎會挨這許多刀槍之傷,他是一心想戰死在沙場上,被亂刃分屍,好補償她受那一劍嗎?
“原來,你是這樣傻的。”她喃喃地俯下臉,溫柔地吻上他肩頭的一道傷痕,睫毛下垂,遮住眼底的痛惜。
望月深深嘆了口氣,從前既恨自己自私而執著,明知虧欠,卻還要一心拖著她相伴;但又恨她嬉鬧無狀,探不出真心深淺,原來他的情內斂,她的卻更隱晦。她的絲絲情意,全掩在謔笑後,看似漫不經心,但一言一笑之下,誰說不是眷戀深重情絲凝結。
說什麼誰負誰,又是誰情濃情淡,為誰生為誰死,便糾纏一起,做夫妻緣結此世,不枉一趟人間。
正沉溺在她難得的柔情蜜意下,忽然感覺她溫潤的唇有往四周延伸的趨勢,連手也漸漸不老實起來,他心跳漏了幾拍,忙抓住她的手,“夏至,你別鬧了。”
“哎,你亂動,要罰!”她恢復常態,認真思考,“唔,罰什麼呢?讓我考慮一下……”
望月忍不住笑,伸臂將快滑下去的她攏回來,“罰什麼,半炷香已經過了,該我罰你。”
“那怎麼成,事先你又沒說……”
她的話被堵住,堵在他溫柔的吻下。從前不敢碰觸的渴望、小心把持的界限,在她原先就撩起的幾分星火下被迅速擴充套件。夏季的薄衫隔不住滾燙的體熱,簾外濺進的幾絲沁涼更是形同無物。
急促的呼吸間,她吃吃的笑聲忽然煞風景地響起:“等、等一下……”
望月無奈地鬆開手臂,“怎麼?”只准她放火,不許他點燈嗎?哪有這個道理!
她眼裡盡是笑意,十分好奇地湊近他,“聽衛廚子說,你……呃,還是、是那個什麼……”她貼在他耳根嘰咕,“……是不是真的?”
望月差點嗆了一下,她一把年紀,不若普通少女含羞帶怯,竟然這樣直白地問出來。
瞪了她好半天,他實在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回覆她,只好再次欺上她的唇,“那又怎麼樣!”
是沒怎麼樣,只不過她一直笑,足足笑了半個時辰。
煙雨紛飛的瘦西湖,繁華十里的揚州路,二十餘載離別,依依思鄉情,切切戀親意,如今,遊子終於迴歸。
而,昔年定約,夏至江南,縱然此夜無月,又有何妨。
尾聲
兩人候在門前,等待守門家丁向內通報。離家已久,總不好跟人直接提“衛家二公子失蹤多年,今日回家來了”什麼的,只好先說朋友拜訪,請主人一見。
相夏至四處張望,不由嘆笑:“原來你家這樣大的,我總以為富人家都差不多,看來還是有高下之分。”
望月笑了笑,也放眼四顧。
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幼時的記憶點點滴滴映上心頭。大門似乎重新換過,但樣式絲毫未改,當年雲天上邊關尋到他,曾和他提起過自己小時淘氣,不慎砸壞了大門,大哥差人重新訂製,不許有丁點差別,是怕有朝一日他回來,會認不出自己的家吧。
深深吸口氣,止住喉中忽起的澀意,看向兩旁不再像很多年前那麼高大的石狻猊,門前粗壯的老樹,他離家時,這樹還只有碗口粗,現在卻要合抱才能圍過來。守門的小廝一個也不認得,當年的老管家也辭世了吧?如果在,應是八十高齡了。
思緒正紛亂間,忽聽得階下一聲恭敬吆喝——
“落轎。”
他回過身,見轎裡踏出一個文人打扮的男子,年紀與他相仿,儒服長袖,山一般穩重的氣勢。
他心一震,不自禁叫了一聲:“大哥!”
男子微怔,抬頭看見他,平靜的眼中現出一絲波瀾,“你……”
相夏至趕緊小心地退開三步遠,她向來對激動熱切的場面避而遠之,千萬不要讓她一起跟著熱淚盈眶什麼的,她寧可裝作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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