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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然傲立。
相夏至嫣然——笑,“我以為等不到你回來。”
他還未開口,門外又傳來急報聲:“聖旨到——”
一名太監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倉促進門,顯見是怕望月救人,緊隨而來。
“皇、皇上傳旨,護國侯……抗旨不遵,犯、犯大不敬之罪,若、呼……若膽敢再行違旨,則收回……收回帥印……”太監吁吁急喘,幾乎連話也說不完整,卻叫各人的心直墜入谷底。
先前的傳旨太監見勢,忙使個眼色,“還不動手!”
兩名侍衛你看我,我看你,白綾已碎。拿什麼動手?
相夏至盯著他手中的黃綾帥印,縱不親自去掂。也知道重逾千斤,那是關乎邊城千萬條性命,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她幽幽長嘆:“我早知,你身邊是不能留的。”
望月默然凝視她,無言。
倒是門外又響起氣喘吁吁的聲音:“動、動手沒有?動手沒有?”
後來的太監緩過呼吸,恭聲道:“王大人。”
王保振也是急匆匆進門,粗喘口氣,見了屋內情景,不由嘿然冷嘲:“望侯爺,您若救這妖人,可是要收回帥印的,您考慮清楚,殺一人證忠心,保邊城,皇上已經很給情面了。”
望月依然沉寂如山,只是凝眸看她。
王保振又喝一聲:“愣什麼,誰是執刑的,還不動手!”
兩個侍衛忙應聲,不知從哪兒又弄了條帶子,非常時刻,只好將就了。
正要上前,望月忽地叱道:“誰敢妄動!”
眾人嚇了一跳,卻見望月手中長劍徐徐提起,抵上相夏至胸口。
“我自己動手。”他凝然道。
景千里暴跳,“姓望的,你瘋了!”
“我很清醒。”他不再看她,只盯著手中的劍,入宮須解刃,這不是平時身邊的佩劍,而是他腰上如影隨形帶了二十年的劍,劍細如枝,如水雪亮,這許多年,他動此劍的次數不多,她來之後,次次都是為她。
他的劍一出,是要見血的。
她輕輕喚:“侯爺……”
長劍頓出,透胸而入,他的劍昔日名動天下,快得不濺一星血漬。
註定要負她,一生不見。
景千里目眥欲裂,“望月!”
他充耳不聞,收回劍。仍是快,像流星劃過蒼茫的夜空,不留痕。
然後,抱她,像溫柔的丈夫呵護心愛的妻。
以往,她玩笑地擁著他,半戲謔半親暱,自己玩得開懷,也知他不敢妄動,故意窘他。如今,他抱她,盡洩控制已久的情意。而且,她怕冷,擁抱她可以給她重重溫暖。
她漸漸軟在他懷裡,幽切地嘆了一聲。
望月這才發現她唇角沁出血絲。有血並不稀奇,長劍穿胸,傷及心臟,必然要見血,奇的是血居然鮮紅中透著微碧,顯見有毒。
“我方才喝了一杯酒,是我從前特地遣人從家鄉送來的,只是這酒,有點特別……”她極細微地道,“是我自盡,不是你殺我!”
望月心神欲裂,僵硬如石,“你……”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嘆息。
而後,合上了眼。
——***——
荒涼的野地,兩人默立在一座新起的墳前。
冰冷的墓,無字的碑。
一點也不像她該有的歸宿。她喜歡溫暖的地方,似只畏寒的貓。冬天裡,她專愛找他已經坐得暖和的地方靠著偎著。她的話也不少,對熟悉的人算是健談,與他談兵論陣,頗有見地。
而現在,她睡在這漆黑冰冷的地下,碑上沒有留下一個字,像這世上從沒出現過她這樣一個人,只是平白多出這樣一丘無名的墳。
冷風掠過,他木然而立,沒有一絲感覺。
景千里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著諷意:“怎麼不在碑上題你護國侯夫人的名分?”
“不,她不稀罕。”他淡淡道,“況且,我也不配。”
“算你自知。”景千里不屑,頓了一頓,又喟然長嘆,“早知道,我當初就不擄她來京城,要說害了她,也有我一份。”
望月緩緩轉身,看向他,“多謝你替我葬她。”
他冷然一哼:“沒有你謝的分,她生前託我葬她,我是允她,不是替你。”他睨過去一眼,“她不用你葬,必是恨透了你。”
望月仍然沒有什麼表情,“應當的,她該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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