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白色的頭髮都有些瘋長起來,威脅地揮了揮鐵拳,〃他們扣住您了嗎?不讓您走?〃
〃不,不是!〃看著賽安那一副激動的樣子我緊張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拳頭。
他豪氣地揮開我的手:〃少爺您不用為我擔心,我是個粗人,但是經過這幾年也知道了點分寸,我不會鬧事的,但是我有辦法帶您回去,您相信我!〃
〃不是這樣的,賽安,〃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自然,充滿說服力,〃我,我其實。。。。。。在這裡生活的非常好,我。。。。。。有自己的工作。〃說到工作的時候我不自然地低了一下眼睛,稍微感到有些。。。。。。羞恥。
〃工作?您說工作?〃賽安反手攥緊了我的手,〃您為這些軍官工作?〃他原本壓低的聲音激動地爬升,震得他肩膀上的積雪撲簌簌地往下掉,〃您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猶太人和吉普賽人的?他們搶了我們的一切,把我們不當人,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少爺,您還給他們做事?〃
〃不是的,將軍對我。。。。。。很好。〃我低下頭看著腳下踩著的雪。
賽安的大嗓門把這個輕霧濛濛的清晨襯托得格外寂靜,我被他的聲音嚇得有點心虛了,聲音細的像蚊子哼哼,〃我。。。。。。不是猶太人,我是德國公民。〃
賽安傻了,臉上粗獷的線條像是被凍結了一樣,暴突的眼珠子像兩個彈珠一樣圓圓地張大鼓起,鼻子裡呼哧呼哧地壓抑地噴著氣,他看著我就像我在說法語一樣露出完全聽不懂的表情:〃您說什麼?〃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說第二遍了。
安迪洛爾,從小崇拜的是查理曼大帝,腓特烈二世,李斯特和俾斯麥,從來不是亞伯拉罕,摩西,所羅門和大衛王。安迪洛爾比他的父親更應該是一個德國人,他的骨子裡流淌著的,是與他貴族般自矜自傲的祖父一模一樣的血,雖然,他長得和他猶太裔的母親如出一轍。
我愛我的母親,雖然她是一個猶太人。但我並不能像我的父親的愛一樣,並同母親的性情,信仰,種族,家族,一切一切,都愛進了血液裡。
所以對於我的父親,我常常覺得不可思議,愛,怎麼能如此瘋狂。
〃這話如果讓老爺聽見了。。。。。。〃賽安微微張開了嘴,有些驚慌地說。
〃不,不會,他是個德國公民。〃我終於能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賽安,表達出真實的自己,好覺得自己早已長大。
〃老爺不會允許你這麼想的,要知道老爺是猶太教徒。多米尼克少爺,您也是。。。。。。〃
〃那不是我願意的!〃我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話,氣勢見長,賽安高大的身形也縮了縮,眼裡有著明顯的受傷顏色……三年的時間,他當年的小少爺,竟然變得如此陌生。
不,賽安,這才是真正的我,我從來,從來都憎惡我身體裡的那一半猶太血統,它扼殺了我曾經所有的夢想。
〃老爺。。。。。。在等著你。。。。。。〃賽安這樣的大高個子也露出這麼委屈的姿態,眼神裡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我看在眼裡,心中咯噠一下,是我的父親在。。。。。。
那是永遠不能放棄的羈絆,安迪洛爾,你怎麼能這麼混蛋。
〃那邊的,什麼人!〃一聲喝問把我從猶豫不定中驚醒過來,三個警衛兵模樣的人站在大鐵門外的走道上,揣著槍衝這邊喊話。他們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褐色的軍用轎車。
〃長官,是我們這裡人的親戚,〃門房的約克一連串地點頭,迎了上去,〃他一早就在這等著了,只是說幾句話。〃
賽安吃了一驚,攏了攏棉大衣,我強自整定,靠過去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順便將他的頭巾裹了個嚴實,眼神示意他趕快離開。
警衛兵皺著眉,退回到轎車的門邊,低下頭問了問,然後畢恭畢敬地拉開了車門。
我偷偷斜了一眼,大叫不好。
厄瑪?格莉絲。
那個女人妖嬈地下了車,米色的風衣裹著線條一流的曼妙身軀,同色的高跟鞋點在地上,亭亭玉立又透著一股子女王的傲氣。她的副官連忙從旁給她披上一件銀鼠皮的大氅,她在遠遠的地方就開始毫不客氣地盯著我看。
末了,施施然向我這邊走來。
我揪著賽安衣襟的手開始發抖,賽安臉上也浮現出驚慌。
〃你趕快走。〃我用力拉了拉他的衣服,壓低聲音道,〃立刻,馬上。〃
〃少爺,和我一起。。。。。。〃賽安也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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