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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全名是安娜?裡維亞·盧博璐,她是華沙貴族盧博璐世家唯一的女兒。〃
〃因為她是同性戀,拒絕了家族裡安排的婚姻,和她的巴伐利亞女友逃到了德國。〃
〃開戰以後她就不能待在這裡了,我已經讓她被遣送回了華沙。〃
我當時怒氣攻心,和他大吵起來,我不明白他怎麼能這麼殘酷,不禁對那些無辜的人,就連對親近的人也這麼冷血,元首的意志就這麼重要嗎?吵得無法化解,接著就動了手。
我對他吼:〃我恨你!〃
他睜大眼睛看著我,豔藍色的雙瞳透亮透亮,幾乎像是要滴出水來,他先是呆了呆,然後面無表情地抬手,桌上那隻蓄滿了白色月百合的里昂花瓶被摔了出去,摔得粉碎。
他目光裡有青色的火。
兩個人都失控,砸爛了房間裡一切可以移動和破裂的東西,就像把從前所有的積怨一下子爆發出來一樣,我和他之間陷入了空前的敵對和冷漠。
後來想想當時的情況,覺得自己有些竭斯底裡,好像被遣返的人是我一樣。
因為我在心底裡感到害怕。
他為了他的帝國什麼都可以犧牲。
有朝一日,在帝國的利益面前,我也會被他這樣犧牲掉嗎?
他的理想,是德意志的未來。
那就是我的理想。
我不怕犧牲。
但是,我害怕被他犧牲。
我被留在了柏林。
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也是,心裡一直擔憂的。
我不想被留下啊。
〃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留下這句話後,阿德里安前往德法邊境,去了阿爾薩斯,用一紙公文將我留在柏林做著無關緊要的文書。
他不願意見我。
我代替安娜關照著這個華麗的、卻好像空無一人的宮殿,看著園子裡的花次第開放,一片玫紅一片豔紫。
沒有一封信來安慰我。
心一天天疼痛的厲害,一天天焦躁,一天天不可抑制的想念。
惱怒,詛咒,戰爭開始以來的所有事情都讓我怨恨他,可是縱使有多恨那個人,卻還是忍不住想念。
爭吵時說了多重的話,心裡就有多少後悔。
想他,很想他,非常非常想他。
想到整晚整晚睡不著,想到他所有的溫柔,所有的好。
想告訴他我錯了,我是混蛋,我不懂得珍惜。
想出現在他的面前,想向他道歉。
想他,很想他,非常非常想他。
上午十點半,想他;下午三點十分,想他。
吃飯的時候,想他;
洗澡的時候,想他;
穿衣服的時候,想他;
躺在床上的時候,想他;
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從新的一天裡想他。
安迪洛爾,你就是這麼沒出息。
六十四天。
思念惹人狂。
當所有積累的渴望和焦躁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我失去理智,然後冷靜地爆發。
我鎮定地收拾了我的所有行李,這次只有一個隨身的小箱子。
我向參謀部提交了一分情報分析表的建議信,兩天後,參謀部通知我去旁聽一次情報處會議。
早上,我向米莉尼和年邁的老管家交代了一些事情,把箱子提到門口,然後揣著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講稿和一份申請表直奔情報處。
下午兩點,我回到81號,連門都沒有進就提著箱子去了營區車站。
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靜,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個充滿了回憶的城市。
一切都不再和以前一樣。
所有事情都變了。
柔軟的東西漸漸從我的心裡流失。
安迪洛爾·賽廷少尉,情報處特派巴黎的分析員,1940年6月末,在塞納河水飄起清晨的水汽,夏日的熱烈降臨這個亂世花都的時候,在巴黎街頭走下了軍車。
五月玫瑰開到了最後一縷芬芳。
〃祝您工作順利,〃司機向我敬了個禮,遞給我緊湊的小箱子:〃為了偉大的德意志!〃
我衝他點點頭:〃為了偉大的德意志。〃
路邊的黨衛軍戰士唱著跑調八千里的軍歌,爆出一連串極快的德語,年輕,熱血,興奮。
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但是完全不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