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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縣水利部門多事,把市裡專家請來,誰知專家跑來一看,緊急叫停,說潛南乾渠有水,山北堰灣有水,無需補水;堰灣沒水,潛南乾渠沒水,根本不可能補水,縣裡老闆慌了,又請省裡專家論證,得出同樣的結論,這工程還修個屁。”
袁野他們聽了甚是震驚,劉石憋不住地叫:“乖乖!上萬民工修了半個月,還是廢工程,這不荒唐嗎?決策人要拉出去槍斃!”
“槍斃誰,該槍斃的人在臺上作報告,你不聽劉書記說還要開表彰大會?保不準劉書記還要上臺領獎,發表獲獎感言。”袁野見怪不怪地說著,又清清嗓子,瞄了劉曉強一眼,用揶揄的口吻作著報告,“各位領導、同志們,山花鄉潛南乾渠指揮部在縣委、縣政府正確領導下、在鄉黨委一班人齊心協力下,山花鄉數千民工奮戰半月,勞民傷財地完成了這沒屌用的工程。”
桌上幾個人被他一板正經的神情逗樂了,劉曉強說:“你別幸災樂禍,還真讓你說中了,我們鄉獲得最佳組織獎,本人很榮幸地代表鄉里去領獎。”
“我提議為劉書記沒屌用獎,不對,為劉書記最佳組織獎乾一杯。”金雲準一骨碌站起身,高揚著酒杯說。
袁野立馬響應,邢慶松和劉石也收斂笑容,態度嚴肅地說:“為沒屌用獎喝一杯。”
“領導獲獎你們就這態度,可惡!不過,嫉賢妒能,人之本性,你們也是俗人嘛,站在臺上,感覺總是很好。”劉曉強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臉上大放慈祥,像剛開過光的佛像。
金雲準緊接著喝乾酒,歪頭斜眼地問他:“書記啊!誰半夜沒醒尿床想出這主意?”
邢慶松搶著回答:“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縣裡老闆,你我就有這個能耐,出這個餿主意,誰聽?”
劉曉強打了一圈煙,說:“誰出這個主意,現在沒人往身上攬,少不了解書記、翟縣長的功勞,他們從山北鄉出來的,處處替山北鄉講話,千山本來是我們鄉的,硬給他們賴去,景點打子塘、烏龜石、娘娘腳、千山寺舊址都在我們鄉境內,千山開發旅遊卻沒我們身上事,山北熱熱鬧鬧,我們山南冷冷清清,景好不如人好,這次他們陰溝翻船,粉塗在屁股上。”
袁野接過話頭補充:“自古廟門坐北朝南,千山大廟建成坐南朝北,不是和尚不懂行道,大廟是政府投資的,誰嘴大,聽誰的,山北鄉出幹部,廟門也對著北,可憐千山當家大和尚,聽說最近染上癌症,來日不多,廟裡居士就問他,你辛辛苦苦修行一生,全心向善,應接善緣,為何耄耋之年患其絕症,你聽大和尚咋說,我身為方丈,廟門都開反了,修行也是白修行。”
袁野不待他們插話,又自我感嘆:“你聽聽,大和尚也是肺腑之言,這廟門方向就像當官站隊,不在乎你做多少事,最重要的是別站錯隊。”
“做錯事不要緊,別跟錯人,這工程到這份上,還要表彰,一切都按部就班,我們鄉還留下一部分人,將剩下的涵管鋪到溝渠。”劉曉強說。
“現實版的皇帝新裝!”袁野說。
“誰也不敢喊皇帝沒穿衣服,幸虧有了市裡專家,*到此為止。”劉石說。
這幾人中只有邢慶松不抽菸,夾在一群煙鬼裡,眼兒被煙霧燻得半咪,他淚水汪汪地說:“為劉書記凱旋而歸,我們乾一杯!”
大玻璃杯才斟的酒,每人淺嘗輒止,袁野放下酒杯,慷慨陳詞:“千山如果要開發,小開發,應該利用我們這邊天然地形,千山窪是個孤島,放水進去,漫到白雲寺下,四面環山,別有一番景緻,哪像堰灣孤零零的大堰,四周是田,有啥看頭!如果大開發,將鳳凰村前面山缺口堵起來,放水一淹,一、二十小山便在水中央,勝似千島湖。”
“沒喝兩倍,盡說酒話。”劉石對袁野宏偉計劃不屑一顧。
袁野辯白道:“不是酒話,是位卑不敢忘國憂。”
“縣裡哪有這個財力,我們縣財政保證吃飯都不周全。”劉石撥打著小算盤,似乎袁野要虎口奪食。
“不是沒財力,而是沒眼光,財政投資肯定行不通,要招商引資,築巢引鳳,小山頭全部租賃,讓有錢人投資,只要不毀林,不幹違法事,讓人家自行開發。”袁野豪氣地說。
“紙上談兵!”劉石堅決否決。
金雲準看著劉石說:“你也是的,幹嘛當真,人家當不上官,過嘴癮都不行。”
“等袁所長宏偉抱負實現後,我們去承包山頭。”劉曉強笑著說。
袁野舉起杯子說:“天下紙上談兵英雄,唯我等爾,乾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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