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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沒去主動找縣局經偵這幫人寒暄,倒是參與查賬的經偵同學龔力送上門。身材修長的龔力穿著便裝,在樓下朱春暉叫聲中上了樓,龔力不客氣地問:“怎搞的?我們來三天了,老同學躲著不見面啊!”
“不是心虛嗎?晚交待比早交待好!”沒有其他人在場,袁野開著玩笑。
“不怪人家說,政策一到下面就執行歪了,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龔力假裝繃著臉,但又忍不住笑。
袁野揚眉撇嘴,一臉不屑地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新檔案下來,你們沒傳達啊?”
“真是歪嘴和尚亂唸經,我這麼晚來,又不曉得問一聲可吃過呢?”龔力指責道。
“我怕你違反規定,辦案人不能隨便接受當事人吃請。”袁野拋過話頭,又自個兒收回來,“不過,我不是案件當事人,請你沒關係,走,我們去喝兩杯。”
袁野拉著他就要走,龔力連忙打岔說:“我吃過了,下回再請吧!”
“你們來幾個人?”袁野問。
“四個人,經偵除了我,還有師弟王成樹;財政局農業股會計王兵,幫我們捋賬;縣紀委辦公室副主任侯業鬥,加強領導;案子我們主辦,是縣裡交辦的。”龔力介紹過後又點頭道,“老同學幹事一貫穩,經濟上不授人以柄,你開的票據我都看到了,我們這次來,你要支援。”
“需要我跑腿,吱一聲,你們查村裡賬,可能涉及到鄉里,我在這裡幹,少摻和,避避嫌疑,案件上的事,你不說,我不問。”袁野趁機解釋沒看望他的原因。
“這我理解,我們查案,鄉里領導蠻支援的,鄒書記把招待所都讓出來,除了在生活關心,其他什麼都不說,他讓劉書記配合我們,我聽劉書記說你倆關係不錯。”龔力說。
“劉書記這個人你放心,人正派,在鄉里威信高,和我是一路人。”袁野毫不掩飾和劉書記的關係。
“這幾天接觸,我也看得出,他是個幹事人。”龔力贊同道,“我們案子快了,縣裡的精神也是就舉報論舉報,不想擴大化。”
袁野點點頭,忽有感觸地說:“講個題外話,我們鄉經濟已走入困境,各種費用過高,老百姓已承受不住了,上級要求村辦企業,村辦企業固然是村裡脫貧致富的途徑,但有幾個村幹部懂市場經濟,不是什麼人都能辦企業、當廠長,企業虧損,村裡未脫貧,反而加貧,有錢時,人能想渾點子;沒錢時,人更能想渾招;江浙人聰明,搞個企業破產,債務轉到銀行頭上,而且他們利用這些破產企業,借雞下蛋,我們這裡雞沒有了,就剩下一灘雞屎。”
“有錢能辦事,有錢還能少事。”龔力體味袁野話的含義,說,“我們和你們比,就省心多了,最起碼經費有保障,我到基層辦案,只要不是太過分,能過掉場就算了,我也明白基層不容易,村幹部一年工資千把塊錢,不搞點吃吃喝喝,誰去幹?晚上還有點事,改天我倆再聊。”
袁野送他下樓,天色已冥。
當晚鳳凰村村長、會計被通知到鄉里,工作組將他們帶到棉紡廠原招待所,黃大膽一副大大咧咧樣子,翹著二郎腿,點起煙,龔力開心地笑了,他知道他的裝腔作勢是沒有城府的表現,這樣的人也最容易對付,因為他色厲的背後是內荏。
“啪!” 龔力揚手一巴掌打掉黃大膽手上的煙,厲聲說:“張狂什麼?”
“我又不是犯人,你幹什麼?” 黃大膽霍地站起來,臉皮通紅,嗓音顫動地說。
王成樹走上去,對黃大膽的肩膀一按,他腿一軟,圪蹴下身體,他還要掙扎,王成樹手一劃,黃大膽的眼鏡掉下來,他高度近視,立馬視野一片模糊,他的雙手在地下混摸,龔力上前拾起眼鏡,塞在他的手上,說:“你也當這些年村幹部了,上面既找你就有事,俗話說的好:被窩裡吃虼蚤,都有人知道。何況你吃、喝、花,你有多少收入,哪個不從村賬上走,就你這眼鏡吧,也是集體給你出的賬,你以為你是誰?鳳凰村群眾的爹,他們都要供養你。”
一席話像利刃將黃大膽的膽子戳破,他戰戰兢兢戴上眼鏡,頭耷拉著,蹲在地上,肚子頂著膝蓋,屈得難受。
“坐到椅子上說吧,你在村裡幹好事,老百姓會記住你;你幹壞事,老百姓更會記住你;不要認為你把村賬抹平了,你不給人好處,少給人好處,人家不會幫你瞞著,事到臨頭,誰也不會為你頂缸!”龔力進一步鬆懈他的鬥志,瓦解他的心理防線,“你一筆一筆把事情講清,扯東拉西沒用,山花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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