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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挽過他的後背,輕輕在上面拍了拍,“來,我扶著你走。”
“不用,不用扶……你還有傷。”
沈雁連連搖頭,想自己伸手去扶座椅,結果半晌都沒找對地方。
齊誩想笑又笑不出來,低聲附在他耳邊勸道:“好啦,我不扶你,那我拉著你好不好?嗯?”
沈雁懵懵懂懂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張了一下沒說話,最終點點頭。
齊誩笑著把手臂從他腋下抽回來,確定他能站穩之後,再握住他的手,一步一步引領他向前走,自己的目光片刻不離,牽著沈雁慢慢朝著房門口倒退。沈雁自始至終跟隨著齊誩的步調,完全交出了主導權。
這個人喝醉了,那麼,自己至少要讓他能夠睡得舒服一點。
齊誩考慮再三,沒有引著沈雁走向書房,而是走向了臥室。畢竟臥室裡面那張大床相對寬敞舒適一些。
“過來這邊,慢一點慢一點,彆著急。”
齊誩其實很喜歡這樣牽著他,照顧他。
因為自己之前接受了他太多關懷,現在有種回饋的滿足感,心裡暖乎乎的。
此時已經夜色已深,他們之前又熄滅了吊燈以外所有的燈,唯一的光源被留在客廳內,離臥室越近,周圍越暗,看不清腳下的道路。
兩個人身上那層淡淡的光將近消失,薄得如同一張紙,隨時都可以撕下來似的。但齊誩並不擔心——他的眼睛一直凝視著沈雁,那個模樣他已經銘刻在心,只要給他一兩根輪廓線,他便能補充完面前這個男人的所有。所以即使昏暗也沒關係。
不過沈雁好像很在意:“我快看不見你了。”
齊誩能感到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彷彿迷途中的孩子擔心失去燈塔一般。
喝醉酒的人容易產生消極情緒,更何況沈雁之前一直喃喃懇求他不要走。
“你先等等,我去把臥室的燈開啟。”齊誩只能使用右手,於是叮囑一聲之後緩緩放開了沈雁的手,轉身去摸牆壁上的開關。
開關在牆的另一邊。
從齊誩的位置需要把手繞過門框,反手向後才會碰得到。在漆黑中,他一時間摸不著,只得慢慢來。
“齊誩。”
“我就來,你再等等。”
“齊誩。”像是沒有聽見他上一句話,仍在苦苦呼喚。
這短短几秒鐘的等待對於沈雁而言似乎很漫長。他的聲音開始微微發顫,不停地叫著齊誩的名字。
齊誩心都被他叫軟了,正要開口安慰,身體卻突然間一動都動不了。
因為沈雁一下子從後面抱住了他。
“唔——”
齊誩驚得倒抽一口涼氣,渾身繃直。
後背緊緊貼住了那個人的胸膛,上面灼熱的溫度隔著兩層衣料熨過去,直直深入到骨子裡。再硬的骨頭也要燒化了,軟綿綿的再沒有一絲力氣。
想要開燈的手還怔怔留在半空中。
沈雁的一邊手從身旁越過去,托住他的手肘,沿著他的小臂一點一點向前摸索,直至手腕,最後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
手心很燙,燙得出了一層汗。無論是抓的人還是被抓的人。
當那隻手也被慢慢拉了回來,按在懷裡,這個擁抱終於得以完成。
牆上的老壁鐘嘀嗒嘀嗒記錄下兩個人語言缺失的時間。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則將聲音的空白填滿。
四周的靜,以及身後的人沉沉喘息的聲音;雨夜的冷,以及擁抱著自己的那一團火。兩者相互矛盾,又相互交織,以致於齊誩已經無法思考電燈開關在什麼地方,腦子一片空白,只能識別出自己的名字。
因為沈雁一直反反覆覆念著那兩個字,聲音沙啞而執著:“齊誩。齊誩……”
齊誩知道他沒有完全醉。
他懂得避開自己受傷的地方,從更低的位置抱過去,所以至少有一部分意識是清醒的,是他本人的意志在行動。
然而更重要的是,自己並不想掙扎。
“你要……抱緊點。”齊誩忽然低聲說,在隱約而來的綿綿雨聲中像一把溫柔的刀,刺中他去不會刺傷他,“不然我就走了。”
身後的男人彷彿深深顫了一下,雙臂陡然收緊,不留任何間隙。
即使喝醉了,那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
在語言的作用下,這種力氣更大更強悍,甚至有一種求生的急迫感在內。
卻又處處藏著剋制與溫柔,沒有弄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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