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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風。
半晌,他聽到雁北向輕輕問:“那個人,是你討厭的人嗎?”
齊誩愣了一下。
回過神的時候,他很溫和地笑起來:“不,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人。我怎麼可能會討厭呢?”
討厭?怎麼可能會討厭……
不僅不討厭,差一點還朝著相反方向發展。
幸好自己及時阻止了這種發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與其說我討厭他,倒不如說我討厭的是我自己。”齊誩苦笑,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發悶的時候,會特別想把真心話宣洩出來。
和許多人一樣,他在面對寧筱筱那樣的親友時有些話說不出口,反而是雁北向這樣剛剛認識不久的人可以讓他坦然相告。
“為什麼?”通話那端的男人這麼問。
“因為自己打擾了對方的生活,覺得很抱歉。”齊誩的聲音變低。
為什麼要展開這個話題呢……
明明不想再回憶的。
抑鬱的感覺一點點漫上來,他有些後悔提起,正要說點別的事情草草帶過,雁北向卻突然問:“我現在……會不會也打擾到你了?”
齊誩愣了一下,連忙笑道:“不會不會,有人能陪我說說話,我會很高興。”
略頓,舊話重提:“能夠有機會和你對戲,我也很高興。”
這些話都是肺腑之言。
他原本都已經打算在這間空蕩蕩的房子裡獨自一人消磨時間,在工作之餘,靠配音和瀏覽網頁度日。忽然出現這麼一個人,聽他念唸叨叨說了這麼些話,自己心裡出奇的坦然安寧。
哪怕提到不願意提起的事,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受了。
“這樣就可以嗎?”雁北向用很輕的聲音問道。
“什麼?”齊誩有些迷惘。
“說話,對戲。”那個人重複這兩個詞,低聲再說一遍,“這樣就可以嗎?”
齊誩忽然意識到他指的不是今天這場意外開始的交談,而是一種長期性的約定,震驚之餘手指一顫,險些不慎點下終止通話的按鈕。
“呃……”
喉嚨裡乾乾的有些發疼,只能發出瑣碎單音。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
而對方只是一直沒有說話,但齊誩知道他是在等待。
討厭嗎?不討厭。
困擾嗎?不能說不困擾,可是,並非反感引起的困擾。
他只不過是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善意感到驚訝,感到不知所措,無從回報而已。
“謝謝你……這樣做,我的確會很高興。”齊誩慢慢整理著思緒,試著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但是失敗了。聲音裡全是剋制與理性,“不過——”
不過,你總有一天會覺得很麻煩。
心裡比嘴裡更早說出結論。
齊誩苦笑著搖搖頭,打算婉拒這份好意。
還來不及真正說出口,那個人卻已經應了一句:“那我知道了。”
20【第二十章】
齊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取下耳機的。
語音通話視窗消失之後,彷彿瞬間從一個暖洋洋的小世界裡抽離,回到自己昏暗死寂的房間。
此時入夜已久。秋季早晚溫差較大,他微微打了一個寒顫,這才發覺自己需要再披一件外套。明明剛才聊天的時候一絲涼意都體會不到——
耳朵因為長時間戴著耳機,直到這一刻還是熱烘烘的,摸著燙手。
他和雁北向的對話結束在十分鐘前。之後,他茫茫然盯著那個已經變成灰色的頭像發呆,過了將近十分鐘才驀地想起:自己忘記把耳機取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這副耳機可以當成保溫工具的錯覺。
雁北向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明天,同樣的時間,我會再上來。”
拍臉,臉疼。
拍腿,腿疼。
齊誩恍惚地想,原來這不是在做夢。
難道是因為這段時間經歷過的不愉快太多,所以……老天爺特地開恩,讓他偶爾可以遇見一些好事?
“哧。”齊誩發怔半晌,忽然輕輕笑出聲,喃喃道,“糟糕……我好像有點期待了。”
任何事情一旦開始有期待,到結束的時候就會更加難受。
譬如那一封封記錄著小貓恢復狀況的重要郵件。
譬如眼前這個隔著一條網線的承諾。
他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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