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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走來。他的臉上,一樣是血跡斑駁,卻掩蓋不住他英挺的輪廓。
他用袖子隨意擦了一把臉,笑笑:“還是被刀劍聲吵醒了?”能讓她睡一個好覺,他死也值得。這是他心中最深處的想法,卑微如塵土。
他的愛,見不得光,如隱在雲層中的月色,迷離而悽絕。
邱寒渡搖搖頭,清冷的容顏在夜色中出奇的美:“我沒有聽到刀劍聲,只是在夢裡,總聽到一種嗚咽,來自一座城堡的嗚咽。”她仰望漆黑的夜空,淡淡地自語:“到底何時才能攻破橙城?”
她不知道她說這段話時有多令人心動,那淺淡的哀愁,那悲天憫人的情懷,讓龍飛飛的內心湧動著巨大的lang潮。
其實她並不是一個生來就多高尚的人,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個為了活著便殺人無數的女人,誰能指望她的心有多寬廣,心懷天下百姓之安危?
她從來不信自己會有一天,是這樣一個人。就像她當初不信聶印那樣精於算計的男人,真的會為了受苦受難的百姓而不顧生死奔赴橙城。
她和聶印一樣,其實都是隻肯為自己打算,天下人的安危,跟她何干?
之如曾經,她不懂韋大小姐怎麼就高尚成那個樣子,天生就母儀天下,天生就有一顆高潔悠遠的心。她不懂當年韋大小姐極力阻止戰爭的爆發,寫下那樣兩句詩《不戰》:不在家鄉在異鄉,戰死沙場兩茫茫。將軍出征多埋骨,故里妻兒淚兩行。
她不懂聶印曾經暗戀過的女子,怎麼就能心懷天下到那個份上?如今,她懂了。
站在這樣的夜晚,站在宏偉的城牆外,在夢裡聽到扣人心絃的嗚咽聲,她熱血沸騰,想要以己之力,解救正在受苦的百姓。
她變得不像自己。
就像聶印也變得不像他自己一樣。
一場心靈的蛻變,一場心靈的洗禮。他們都變得溫暖,不再是天性涼薄。
這樣子的她,彷彿全身籠罩著一圈夢幻的光環,耀得龍飛飛眼花。
龍飛飛情不自禁想拂去她肩頭的雪,手伸了一半,卻又停在空中,然後訕訕地放下。只是淡淡嘆了一口氣,彷彿一夜之間,他品嚐到了愛情的滋味。
原來是這樣苦澀的味道。
這一幕,落在德奈雪眼裡,也落在正由遠而近的印王爺眼裡。
前者黯然;後者醋意頓生,卻莫名忍住了。
少年長大了。少年長成了男人,不會真的因為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而大發脾氣。但他知道,龍飛飛喜歡的人,從來就只有他的惹禍精一個人。
他遙遙遠望著那抹白色的身影,像漫天雪花堆出來的最美的女人。他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他說過要帶她走遍天下,到處遊玩。陪她看日出,再陪她看日落。他說過要讓她過上好的生活……如今,卻陷入瞭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
她的身體狀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每當他探她的脈時,都有一種心驚肉顫的感覺。她的毒發時間,越來越頻密。滑胎之後,沒有得到更好的休息。連男人都吃不消的行軍打仗,更何況她一個女人?
尤其是這其中,還經歷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的暗殺。
聶印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再次生出一種“與我何干”的念頭。只是當目光投向那座雄偉的古城,耳邊響起淒厲的慘叫,有多少愛侶被生生分離,陰陽兩隔?有多少人,眼睜睜地看著親人被推下高高的城樓?
他的心,被撕裂了。
如果此時不顧一切走了,也許這一生,他將不得安寧。
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邱寒渡,俊顏浮起少見的溫和,故作輕鬆道:“這麼快就醒了?看來我的藥也不管用了。”
龍飛飛如影子般退出了兩人之間,在這場愛情裡,他是多餘的。
邱寒渡扭臉,悠然一笑:“沒有你暖床,太冷,我睡不著。”
聶印長臂一伸,抱緊了她,語調低沉而魅惑:“寒渡寒渡,你是在說你離不開我麼?”
第十章 敷魂之毒
“我本來就離不開你。”邱寒渡咬了咬唇,眸裡是狡黠的顏色:“離開你,我活不下去。”她說得很認真,卻有些變味兒,不像是情話,倒像是病人對醫生的依賴。
聶印每次都會在這種話裡較真半天,今夜卻不一樣,他擁緊她,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氣息暖暖侵襲她的耳際:“寒渡,我也離不開你。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許離開我……”
她的心有些酸楚,像被蜂子蟄了一下,淺淺漫出一絲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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