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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寒渡見對方說起曾經喜歡過的人,已不復當日的情懷,知其已漸漸走出困惑:“宛央,有適合的人,其實不妨考慮一下。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狹隘的。”
袁宛央搖搖頭:“我只想等冬陽長大,就去廟裡吃齋唸佛,度過餘生。”
邱寒渡動一下,就覺得頭暈眼花,也不再勸。各有各命吧,她自己的事兒還沒整清楚,哪裡操得上別人的心?
倒是有件事,壓在她心裡,特別悶:“宛央,如果一個人的靈魂老是鬧騰,你們這邊是怎麼弄的?”
袁宛央沒聽懂,愣愣的:“啊?什麼意思?”
邱寒渡懶懶地靠在軟榻上,有氣無力:“唉,我自從住到這裡來之後,每天只要一睡覺,就能聽見涅康的聲音。他總在喊‘我是誰,我是誰’,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絕對是他的聲音,我能肯定。”
袁宛央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死得不安寧?”
“他本來是想放棄太子的身份,以全新的姿態來跟朵兒開始新生活的。沒想到中途出了這樣的意外,你說能安寧嗎?心裡指不定怎麼惦著朵兒呢。”若是前世的邱寒渡,一定不會正兒八經地這麼講話。作為一個無神論者,她堅信沒有鬼魂。
可現在呢?她是什麼情況?
穿越千年而來,還有什麼不可發生?
袁宛央這便準備回去了,說是找些人來超度亡靈。邱寒渡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在袁宛央離去不久,很長時間沒見面的聶印來了。
他仍是一身墨衫在身,身材雖高大,卻孤單又蕭瑟,讓人看得心酸。他臉色鐵青,雙眼無神,連嘴唇都是蒼白的。他這樣子,看起來像是比邱寒渡還病得嚴重。
一身素白輕衫的秦朵兒緩緩走來:“印哥哥,你來了。”她望著他,沒敢說更多。不敢問他怎麼弄成這樣了,也不敢說公子姐姐怎樣了。
他微微點了個頭:“她,在吧?”
“在。”秦朵兒領著他來到一間上好的廂房,敲了兩聲,正欲推門進去。
聶印製止了:“朵兒,我想單獨,見見她。”
秦朵兒莞爾一笑:“好的。”她再也不胡攪蠻纏,清冷又溫婉,轉身離去。
聶印在門外站了很久,聽到裡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朵兒嗎?進來吧,在外面站著幹什麼?”
他面對房門,眼眶溼潤,胸中波瀾起伏。
只是聽到她的聲音,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見到她,如果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竟然無法自抑,無盡傷悲。
風,明明是暖的。可他覺得很涼。陽光那麼刺眼,而他看到的,全是烏雲密佈的陰天。
他覺得自己那麼懦弱,竟然不敢面對她。“寒渡……”一句話就哽在了喉。聲音很低,她沒聽見。
可是下一刻,她開啟房門,愣住了。
他也愣住了。
四目相對,他的眼睛亮了,她的眼睛也亮了。
只是一瞬,他在她的眸底,看到了火焰漸漸熄滅,直至冰冷無情。
好久不見,她的第一句是:“怎麼是你?”
他無言以對。他也不知道怎麼是他。忍了又忍,直至今日,才敢來看她一眼。他沒有預先安排,只是覺得胸悶氣短,覺得再不來看看她,他就要死了。
她轉身,砰一下關上房門。然後熱淚似決堤的海,奔騰而出。她茫然地摸著自己的頭,一塊深藍的頭巾紮在頭上。臉上的肌膚正在迅速老化,很快,她就會老得不成樣子;很快,她就要死了……
她緩緩滑向地面,靠著門坐在地上。
外面,他長嘆一聲,也像個流lang漢靠著門,坐在地上。
他以為她聽不見:“寒渡,原諒我……我做錯事了。我……跟龍嬌嬌發生了一些事,我也不想……”他沒有講更多細節,一個男人不可能把一切的事,都歸責於喝了酒。
他那天早上醒過來,看見龍嬌嬌赤身**躺在他的身邊。他嚇壞了!幾下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奔向邱寒渡的房間,才想起,他的惹禍精已走了好多天。
是太寂寞了嗎?是太需要女人了嗎?為什麼他完全不記得做過什麼?只記得那晚,龍濟堂不斷地和他碰杯,不斷替他倒酒……
他以為她聽不見,可她聽見了。
她微一低頭,眼淚顆顆掉在地毯上。然後,她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哽咽得那麼悲傷……她不是希望他找別的姑娘嗎?為什麼那麼痛,那麼痛?為什麼她聽到一切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