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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她太近,近得眼睫都差點刷在她的臉上:“怎麼了?”
她慢慢恢復了一慣的漠然:“你親吻的不是我,是寂寞。”她的語調那麼孤獨寂寥,一如天地間的一抹遊魂。
“……”聶印生氣了。少年總是容易生氣的,尤其是對著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大的女子,他無法掌控她的情緒,無法掌控她的悲喜。他怕她說,她對小朋友沒有興趣。
可她最愛說的,就是她對小朋友沒有興趣。
她說她要當姐姐。
他不需要姐姐,他亂七八糟的姐姐太多了。個個都能跟他講道理,擺事實,苦口婆心要給他張羅媳婦兒。他在這些姐姐面前,永遠長不大,永遠被贊為“好孩子”,哪怕他長得那麼高,高到需要低下頭才能正常跟這些姐姐們說話。
寒渡!寒渡!他在心裡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這永遠不可能是叫姐姐的感覺。他在她面前,明明就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怎麼忽然就從男人變成了小娃娃?
聶印鬱悶得想打人,一個翻身跳下床,冷冷扔下一句話:“寂寞的是你。”一角墨綠的衫子消失在夕陽下,背影那麼挺拔偉岸。
邱寒渡坐起身,搬了個椅子坐在窗前,看夕陽西下。對於他的離去,她並不驚訝。這已不是第一次了,每當他們鬧掰,他都會扔下一句話,然後跑掉。
年少真是好,不是麼?想怎樣就怎樣。而她已經老了,最起碼,心已經老得蹦不動了。也許只有每次在他火熱的親吻裡,她才忽然找到某種活著的證據,否則,她本已是個死去多時的人。
最起碼,她死過一次了。如今,她總算搞清楚狀況,只是,她並沒感覺自己還活著。
“惹禍精,吃飯了!”聶印去而復返。
“我不餓。”邱寒渡仍舊呆呆望著窗外,看夕陽漸漸被黑暗包裹。每一個空間,都有光明,也有黑暗。她忽然想起,安遠喬說,等以後有機會,帶她看日出日落……竟然,她以前從來沒有機會好好看過日出日落。
她忽然抬起頭,怔怔的:“聶醫生,明天早上有空嗎?我們去看日出好不好?”
這樣子的惹禍精,又迷茫又乖巧,像個可愛的少女。一點兒都不討厭,一點都不討打。
聶印立時就笑了,聲音帶著寵溺:“好,明天我們要去北靈山給太子採藥,早點起床出發,就可以看到日出了。”
“嗯。”邱寒渡輕輕點頭,仍舊盯著最後那一點夕陽落進黑夜的包圍圈。
“不過先吃飯。”聶印不避嫌地拉她,像哄個小娃娃:“吃了飯才有力氣看日出。”瞧,誰才是小娃娃?誰才有資格做年紀比較大的那一個?
聶醫生很得意,劍眉微微挑著,一雙妖孽的桃花眼頻頻放電。
邱寒渡甩開他的手:“不要拉拉扯扯,你希望人家以為聶神醫是斷袖?”
大使住的庭院裡,婢女侍衛來來往往,看到兩個男人拉拉扯扯,早就有此傳聞。
“你可以考慮穿回女裝,我不介意。”聶印鼓勵著,眼裡閃爍著期待。
“我介意。”邱寒渡整了整衫子,大步走出房間,大大方方接受婢女們投來的傾慕眼神。
聶印望著那抹與黑夜同色的身影出神。寒渡!寒渡!他忽然愛上了她的名字,總是在心裡低低叫她。一叫她的名字,他的心會變得柔軟,像是楊柳的枝條輕輕拂過面頰。
竟然升起一種自私的想法,永遠不想解了她的毒,這樣,她就可以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可以永遠叫她的名字。
聶印唇角泛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在夜色中閃著灼人的光輝。他明明吻的就是她,哪裡是寂寞?哼,才不是寂寞!他一點都不寂寞。吻的就是她,邱寒渡!
第十八章 兩個天性涼薄的人
北靈山顛,星子那麼亮。月如鉤,彎彎的,像小姑娘的眉眼,又可愛又俏麗。
“沒騙你吧?日出之前的星月也很好看。”聶印在邱寒渡的衣裳上抹了些藥粉,熒光閃閃,避蟲驅蛇,也免得惹禍精跑丟了。
邱寒渡規規矩矩地躺在草地上,星空就那麼鋪灑在眼前,一閃一閃,美妙絕倫。舒展了眉頭,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星空的悠遠遼闊,心忽然輕鬆起來。沒有陰謀,沒有利用,只是這麼單純地活著,不為誰活著,挺好。
聶印依樣躺了下來,見她不說話,也靜默了。惹禍精本來就不愛說話,從前總是苦大愁深的樣子,現在能這麼乖巧地待著,已算不錯了。
正這麼想著,竟聽見惹禍精說話了:“其實你也是個天性涼薄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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