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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法國主廚卻有些委屈:“Coco,自從你消失了,再沒有人幫我嘗我的創新鵝肝。那道菜我只為你一個人而作。等了十年,你終於回來了。”
易可馨聞言,溼著眼眶回了費內斯一個大大的擁抱:“費內斯,我也好想念你。”
裴弘謹看著兩人,打斷道:“費內斯,你不是還有很多驚喜要給可可?”
“對對,Coco,今晚我只為你一人準備菜。你品嚐了之後要告訴我,我的手藝有沒進步哦。”
一向沉穩的主廚拭了拭眼角,臉上雖盡是笑意,走開時卻激動著有些顫抖地撓頭,易可馨看著他,紅著眼眶對裴弘謹說:“裴鈺,謝謝你。我很開心你為我做的一切。”
裴弘謹溫和地笑,再次輕擊雙掌時,那悠揚的鋼琴聲止,餐廳中心的圓形小舞臺走上一個紅衣的女歌手,柔中帶磁性的嗓子透著股性感,唱著巴薩諾瓦風格的la vie en rose,絲絲慵懶和浪漫,讓人沉浸在裡頭,漸漸寧靜。
“——愛的夜永不終結,幸福悠長代替黑夜,煩惱憂傷全部消失,幸福一生直到死——”
玫瑰人生的歌詞反覆唱著,彷彿這樣便能讓人幸福。愛的夜永不終結,裴弘謹特地選了這首歌,一切,只為這重逢而設。
適應生將蘇芙蕾擺上桌時,裴弘謹又道:“可可,這是你最愛吃的蘇芙蕾,你嚐嚐,看看味道可還一樣?”
易可馨嚐了一口,記憶中的味道像是一下子擊中她的心,她放下勺子,好不容易穩住情緒,才開口娓娓說道:“裴鈺,你知道,我最愛吃的,就是我媽媽給我做的蘇芙蕾。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自從我媽媽去世後,我再也沒碰過這些。法國大餐,鵝肝醬,蘇芙蕾,這些早就不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可可——”似是知道她要說什麼,裴弘謹不想讓她說下去。
易可馨打斷他:“在你的記憶裡,我可能還是那個愛哭愛鬧,眾人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一段時間,最恨的就是曾經的富貴。”
“我從來沒想過,爸爸死後,公司破產,我和媽媽落魄到只能依靠破產救濟金活著。剛開始,我完全不能適應。每天睜開眼,媽媽已經去找工作,我要自己學著扎頭髮,穿衣服,洗碗,做飯。我學了很久才學會綁鞋帶。我再也讀不起貴族小學,轉到普通小學時,那些孩子看我什麼都不會,都笑話我,排擠我。”
“我終於學會,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是那時候,媽媽卻走了——曾經那些我棄之如蔽的東西,成為我的奢望。你這一段法國大餐,可能是我一整個學期的學費加生活費都換不來的。我才知道,這些東西,真的已經遠離我了。”
裴弘謹心有慼慼:“我找了你們很久。我不知道,為什麼易阿姨要將你帶走,我們裴家明明可以讓你們活的很好,就憑我們兩家的交情——”
“我們兩家的交情?當我爸爸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們在哪裡?且不說這些,你覺得我媽媽會允許自己處於寄人籬下的狀態嗎?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她像是意識到自己言語裡的尖銳,緩了緩語氣,待平靜後方才繼續,
“我媽說,爸爸的公司實在是千瘡百孔,終究會出事。我們不怨恨任何人,可是,到了最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變強了,才能什麼都不怕。裴鈺,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這樣就夠了。真的。”
她言語裡的拒人於千里刺中裴弘謹,他蹙著眉,頗有些落寞:“可可,為什麼我們會變得這麼陌生?我從六歲起,陪著你從一個小嬰兒變成一個小姑娘,我們應該比誰都熟悉,可是為什麼你現在卻對我充滿了戒備?”
易可馨苦澀地笑道:“裴少,你理當知道,你我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站起來,最後落下的話卻是:“裴鈺,我不是戒備你,我只是不想以現在卑微的狀態去攀附你,我有我的自尊。”
昂首挺胸地走出艾拉姆,呼吸一口現實空間的空氣,將背後的夢幻留在背後。她扯開笑容,大部往前走。
背後傳來一陣輕喘,卻是裴弘謹追出來,牽過她的手,十指相扣,微笑著說:“可可,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眼裡的堅定和手上略施的力度讓她不能拒絕,搖頭輕嘆,終究還是隨他上了車。
兩人一路無話,快到校門時,她卻執意要下車。裴弘謹拗不過她,便將車停在路邊,依然陪著她走向宿舍。
一身文雅氣質的裴弘謹在校園裡走著,總引得有女生臉紅心跳地看著,偏偏手裡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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