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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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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重新回到地鐵站，終於在排隊二十分鐘後擠上了地鐵。顏景刻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可惜地鐵上人實在太多，總免不了身體接觸。戎紫似乎發現他不太舒服，便走到他面前，用手扶住了他身旁的欄杆。這樣，就很自然地用手臂為他隔開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

可畢竟人太多，戎紫再怎麼努力，那空間還是很狹窄，兩人的身體快要貼在一起，顏景一抬頭，就能感覺到青年拂在自己臉上的溫熱的呼吸。那雙微笑的眼睛近在咫尺，甚至能從中看見自己縮小的影子。

心裡不由得一顫，突然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今天這是怎麼了，總是被他小小的舉動莫名感動，十多年的歷練，當年那些痛苦的記憶，自己的心臟不是早就冷硬如冰了麼，為什麼會對戎紫狠不下心來？

記憶裡一些片段又一次迅速在腦海裡劃過，很多年前，那個親切地叫自己阿景的人，笑起來會像戎紫一樣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他也姓戎，會跟戎紫有什麼關係麼？戎這個姓，畢竟不多見……

顏景皺著眉頭，思緒突然有些混亂起來。直到地鐵到站，戎紫催他下車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兩人並肩走在時代廣場旁的人行道上，這裡是本地最繁華的商業區，晚間正是熱鬧的時候，行人絡繹不絕，廣場周圍的大廈亮起了各色璀璨的燈光，暖黃的路燈照在戎紫的臉上，顯出一抹夜色中特有的沉靜和柔和。

他乖乖跟在身邊，顏景懶得說話的時候，他也不多話，總是那麼的細心和體貼。

想起剛才付錢的時候，服務員微笑著報出了四百多塊的價單，劉崇驚訝地想問怎麼回事，卻被戎紫用目光制止，鎮定地從錢包抽出錢來遞給服務員，臉上依舊帶著毫不介意的笑容。

雖然這點錢對顏景和歐陽朔來說只是個小數目，可戎紫卻不一樣，他畢竟沒有正式工作，自己賺學費自己養活自己一定很不容易。用那點微薄的收入付錢，或許這個月的生活費就因此而花掉了大半，說不定接下來就要省吃儉用吃泡麵了……

這麼一想，突然覺得戎紫這傢伙真是懂事到讓人心疼。

顏景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戎紫。”

“嗯？”

“今天……謝謝你了。”

聽到他居然當面道謝，戎紫心裡一陣狂喜，忍不住彎起嘴角笑得燦爛，“不用客氣，應該的。”

“嗯……改天我把錢還你吧。”顏景低聲說，“不要逞強，你畢竟是學生，沒有固定的工作，還要自己賺生活費……”

戎紫低聲打斷了他：“顏叔，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麼可能要回你的錢？”頓了頓，又低下頭去，認真地說：“能夠幫到你，我真覺得很高興。你就滿足一下我這點心願，好嗎？

顏景突然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戎紫的心意是那麼單純，就連幫到自己，都能讓他高興成這樣。這樣純粹的愛戀，讓顏景孤獨了很久的心底，突然湧起一股難得的溫暖。

看著身旁的青年，二十出頭的年紀，剛剛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臉上還充滿著青春的朝氣蓬勃，黑亮的目光中是滿滿的自信和堅定……跟自己，實在是差了太多。不管是年齡，閱歷，生活的圈子，都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不該對這個人動心的……

可是，一向果斷的自己，怎麼就偏偏不忍心看見他失落的樣子……

顏景發現自己的思緒更加混亂起來。

戎紫並沒有發覺他的異常，繼續低聲說：“顏叔，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個很獨立的人，在國外獨自打拼多年，什麼事都自己扛過去，什麼事也都不需要別人操心，我很想多關心你一點，卻不明白，該從哪裡著手。”

有些苦惱地撓撓頭，戎紫眼中難掩失落的神色，聲音壓得低低的，“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作不成熟的晚輩來看，所以……就算我對你告白了，你也不會太在乎。對麼？”

顏景沉默下來。

“我會努力讓我們之間的差距縮小的，你可不可以……試著接受我呢？”戎紫扭頭看向他。

顏景依舊不回應。

戎紫神色一黯，垂下頭去，“我早就知道你會再次拒絕的……對不起，我不該逼你。”

“讓你接受我，很困難對吧……你所欣賞的，是那種事業有成，跟你有很多共同語言的人麼？”

“我一點也達不到你的要求……對麼？”

“整天追著你，看起來很幼稚，很煩人……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