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名字(第1/2 頁)
陳萱的心事,魏家人是全然不知的。
就是“債主”魏年,估計也不曉得,陳萱為著還他錢的事又愁上了。
倒是大姑姐魏金年初二回孃家後私下同她娘說,“我怎麼瞧著,二弟妹好像有什麼心事?”
“她能有什麼心事啊,有吃有喝,大過年的,能有什麼心事?”魏老太太掰了一塊大閨女帶回的洋點心,覺著入口綿軟,就是有點酸味兒,就說了,“這怎麼有點兒酸啊,是不是面沒發好。”
魏金笑,“媽,麵包這東西就是這個味兒,不酸不正宗。”
“你說這洋人,長的怪,吃東西更怪,像咱們吃的饅頭、包子、麵餅、窩頭,那真是,該發麵的發麵,該筋道的筋道,要我說,這些洋人,也不會吃。”魏老太太盤著腿點評,“這洋饅頭,可沒咱們自家蒸的饅頭好吃。”
“人家這叫麵包,可不是什麼洋饅頭。”
“不差不多麼,宣騰倒是挺宣騰,瞧著也大,就是不實惠,還是咱家蒸的饅頭好,實惠還頂飽。”魏老太太說大閨女,“以後別給我弄這些個洋事兒,還不如去稻香村給我買上二斤黃油棗泥餅實惠哪。”
“哎,要我說也是,我也覺著味兒有些怪,是你女婿,說現下北京城都吃這個,想著您老人家沒吃過洋點心,一大早趕去買的,還是新出爐的。”魏金說著丈夫的孝心。
魏銀指著個奶黃餐包,說,“這個奶黃包還好。”
魏老太太覺著洋人吃食味兒怪,不再吃了,把剩下的麵包遞給閨女,“你愛吃,你把這個吃了吧。”
“我都吃過奶黃包了。”魏銀不吃。
魏老太太就遞給了雲姐兒,雲姐兒說,“我想吃小姑吃的奶黃包。”
“就知道挑嘴。”魏老太太說一句,還是挑了個奶黃包給她,就把大半個麵包給了李氏,說陳萱,“阿萱鄉下來的,定也吃不慣這怪味兒。”
陳萱也沒太想吃這些個洋點心,只是一笑,沒說話。
李氏卻是個厚道的,那麵包不小,魏老太太只是掰了一塊嘗,還剩下大半個,李氏只是撕了一半,剩下的悄留給了陳萱,陳萱嚐了嚐,覺著,她可能就是跟魏老太太一個口味兒,她覺著這種叫麵包的包子,不如家裡蒸的白菜肉包好吃。
年下是不能動針線的,於是,陳萱和李氏的活計就是給家裡做一日三餐了。而且,從魏金回孃家時起,魏老太太晚飯後也不用兒媳婦服侍了,打發她們各回各屋。
陳萱知道是什麼緣故,年下好吃的最多,像魏家,雞魚肘肉都是年前就燉好的。像晚上,只要魏金來了孃家,她都要吃夜宵的。若是倆兒媳都在,這是叫兒媳一起吃還是不叫兒媳一起吃啊。魏老太太捨不得東西,就把陳萱李氏都打發回自己屋了。
陳萱一腔心事,回屋正好琢磨著掙錢還債的事。
陳萱正愁如何“還債”,魏銀就過來了。陳萱還說呢,“你怎麼來了?”
魏銀笑,“我怎麼就來不得了,二哥不是還沒回來。”
陳萱聽出魏銀話中打趣,反正她與魏年早晚要分開的,也只當沒聽懂。外頭冷,陳萱拉魏銀進屋,摸摸她身上的棉旗袍,還說呢,“該穿件大衣裳。”又說,“我以為你得在老太太屋裡吃燉肉哪。”並不是不願意魏銀過來。
“媽就是這麼摳,一有好吃的,就把大嫂二嫂打發出來了。二嫂,你吃不吃,我去給你端半碗!”
陳萱連忙搖頭,“晚上吃的怪飽的,我一點兒不餓。”
“我也是。”魏銀跟著二嫂坐炕上,接過二嫂倒的熱水,握在掌中暖手,就說,“你看大姐都胖什麼樣了,成天介回孃家沒別個事,就是一門子的吃。連帶阿豐阿裕,全都吃成了小胖子。”
陳萱對於孩子的審美很大眾化,“大胖小子,才有福氣吶。”
“人一胖就顯得蠢。”魏銀跟陳萱說大姐魏金,“大姐也成天說她自己個兒胖,我都說她,知道胖還吃個沒完吶。每天晚上,不是雞就是鴨,她不胖誰胖。”
魏銀說呢,同陳萱倆人都笑了起來。
魏銀是閒著沒事,過年又不能動針線做衣裳,她也不願意在魏老太太屋裡看著外祖孫四個吃燉肉,就過來找陳萱說話,跟陳萱商量著開春做衣裳的事。陳萱聽著都是旗袍的樣子,想著魏銀生得好,個子高挑,人也是勻稱,穿旗袍再好不過,遂點頭,“你穿旗袍好看。”
魏銀攛掇陳萱,“二嫂,你也做一身。”
“我可不做。”陳萱道,“我有衣裳吶。”
“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