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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呆鳥,有何可奇之處?”
那時候這位久病的前天帝陛下定定瞧了他足有一刻,方淡然一笑:“三弟不入情障,豈知呆鳥之妙?”
情障……情障……他焦燥道:“你也知是情障了,偏還執意如此,難道就將父帝所託拋諸腦後不成?”
那已入孽障之男子也頗有三分苦惱揉了揉額角:“情之所鍾,如之奈何?三弟年紀尚幼,豈會明白?”
他心裡暗暗冷笑:我怎麼會不明白?
那一年,二哥帶著他前往東海暗營秘練幽冥鐵騎,他自覺練兵枯燥無味,又嫌這幽冥鐵騎鬼氣森森,私自離營玩耍 ,認識了鮫族公主紅萼。
那小公主銀髮藍眸,天真爛漫,驟然遇見陌生少年,並不懼怕,倒大著膽子喝道:“你是哪裡來的少年,竟然闖進了鮫族私地?”
彼時她是鮫王最寵的小公主,他是天帝最寵的幼子,各自生活在彼此的天地,並不能明瞭此後命運百般捉弄,半生無望。
他那時候見過各族仙子,但銀髮藍眸倒是初見,只覺澄如碧波,亮如琉晶,不覺間心生愛意,也許是入了障,平生難得溫柔和順,棄了天族王子的派頭,哄這位小公主開心。
二哥在東海練兵兩月,臨走之時,他已與紅萼難分難捨。
鮫人的歌聲是這世上最美的樂章,鮫孃的眼淚凝成的珍珠乃是凡間的無價之寶,這些,都不足以抵得上鮫人的幻術之利。
他再三央求紅萼在臨別之際施法,也好教他瞧瞧鮫人幻術之威,半晌,紅萼真個如盈盈花苞,初綻蓮蕊,緋色染遍面頰,羞窘道,自己向來不喜學習幻術,至今並無修習。
見得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天真純潔的少女不忍心上人失望,避開鮫兵守衛,偷偷將他帶進了珊瑚城鮫族典籍樓,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在樓內對著四面俱是高大書架,架上高聳入樓頂的典籍頗有幾分眩暈之感。
他一直以為鮫族相當於凡間的化外蠻夷,除了對紅萼溫柔憐愛之外,對於她的族人心內向來是輕視的。
高高在上的天族,萬族之首,統領八荒六合九洲輪迴的天帝之子,他有理由輕視任何他族。
對這與自己相悅的少年,少女的心中未嘗沒有忐忑。相處兩月,唯有在這一刻,她帶著無法掩飾的得意笑了,隨手從高架上抽出兩本厚厚的典籍,頗為豪邁的塞進少年懷中:“送你了!”
他向來不學無術,對這類需要浪費他大量吃喝玩樂的時間來研習的典籍近而遠之。但在紅萼那心願得償一般滿足的笑意之下,他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由得少女的柔荑牽著他偷偷出了典籍樓。
鮫族典籍被盜,幻術外洩,且教天帝之子所窺,這是鮫王至死也不能明白的一樁懸而未解之案。歸根結底,不過是小兒女那大如天的情事裡不值得一提的一個小小細節。
等到凌昌再見到他,他懷中不但抱著鮫族幻術典籍,懷中還揣著紅萼那燙人的眼淚,漸漸冷卻,化作凝淚之珠。腰上更繫著鮫族公主親手所織的錦帶一條——面上猶有恍惚的傻笑。
從不曾染沾過情事的傻小子,懷中抱著心愛之人所送的自己並不喜歡的禮物,被心愛的人偷襲個正著,唇上至今還殘留著那柔軟馨香的感覺,能夠筆直的游回幽冥鐵騎的暗營而不曾迷路,已經算是了不起的壯舉。
二哥對此事的評價是:“你這是入了障!”多次探聽,最終得知他戀上了鮫人公主,那種又驚又怒的表情。
他當時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梗著脖子犯倔。——已經訂了親的二哥既然有心上人,為何還是不能明白他的心情?
這令他生出了不解之意,甚直鼓動二哥前去丹穴山偷偷去瞧未來的二嫂。
凌昌對此提議也有幾分心動,畢竟是未曾謀面,當時年少,頭腦發熱,便執意定下了這門親事,待得年紀漸長,卻已覺出不妥來。只是天族太子,一言九鼎,豈能隨意反悔?
結果當然不甚理想。二人雖然化了鳥族男子的形貌,但鳳族的公主養在深宮,鳳棲宮守衛森嚴,外人等閒難進。他抓著一名身著破衣爛衫在溪邊洗臉的小仙童,問他:“你可知鳳族公主什麼時候出宮?”
那小仙童抬起一張被打得紫腫的面龐,似帶著微微的嘲弄一般笑道:“鳳族的公主尊貴無比,將來是天族的太子妃,自然要呆在鳳棲宮裡修身養性,學習禮儀,怎麼可能出得鳳棲宮?”比溪水更為清澈的墨瞳,亮白牙齒,連聲音也是清脆到彷彿咬了顆脆果子一般的甜蜜,這樣孩子氣的聲音怎麼可能帶著嘲弄的笑呢?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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