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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可惜不是生在女兒身上。
我暗暗嘆息,邊細細打量那已經隨著這兩名男子往樓上而去的女子。她著了件青袍子,那袍子在日頭底下還泛著五彩紋路,如果不曾細看,大概也瞧不出來。我猜想這女子父母應該有幾分家底,否則怎麼有錢穿這種青衣暗紋彩繡錦衫。
我先還想著,這般穿著的女子,定然是凡間養在深閨的女子,溫婉秀麗,步移神定,豈知那女子直通通跟在那兩名男子身後上了樓梯,竟然全無一點秀雅之姿,端得令人可惜。
也不知是何原因,我竟一心緊緊尾隨這三人而行,這情形似曾相識,令我生出一探究竟的想法來。
這三人落了座,我窺得了真面目,不由大吃一驚。
那中年潦倒的漢子明明便是滇池蛟王嘛。另一名白衣錦衫自然便是那條性格古怪反覆無常的小白龍岳珂,青袍子的那女子,竟然就是區區在下我!
我甚少有機會這般近前細細打量自己,不由多瞧了兩眼。
今日我的臉色有點蒼白,唔,似吐過了虛脫一般,帶著些虛弱之氣。
再凝神想上一回,可不是吐過了?
若非今日機緣湊巧,我哪裡還瞧得見今日的自己,在那漆黑世界,又哪裡想得起來過去的一點一滴?
單是想起我是青鸞這件事,就不知花了我多少時光。
那一日在滇池,雪蛤精被殺,小白龍神氣活現在雲端舞動真身,滇池蛟王老淚縱橫,痛心疾道指著那小白龍罵道:“不孝的死孩子,連叔叔收妖也敢橫插一腳!〃
小白龍忽爾化出人形,踏著雲頭緩緩降落,一身雪白錦袍之上鮮血淋淋,我忽然轉頭去吐,腹內空空,幾乎快將肚汁給吐了出來。
岳珂再無初見時那般溫文體貼,頗有些嫌惡的皺了皺俊眉,冷冷吐出幾個字:“去那邊吐,很臭!”
曾經燃過的那一腔歡喜的小火描撲啦啦滅了個涼透!
玉作人間
四方桌旁,這兩男一女各踞一面,我選了剩下的一面停了下來,頗有些新奇的瞧了瞧一臉不情不願的自己。
那滇池蛟王嘮嘮叨叨,大意就是想要回被岳珂吞下去的那顆琥珀色的珠子。但岳珂一反從前親和之色,寒著一張臉只顧埋頭吃菜,風捲殘雲,那吃相倒頗為可觀,想是近來東海龍宮經濟有些拮据,這才餓著了這位三太子殿下罷。
我那端坐著的真身此時竟也與我有同樣的想法,偷偷抬頭送了這位龍三太子一道鄙視的目光。這件事情越發有趣,我被拘禁在那黑暗之地也有些日子了,孤獨寂寞,這會兒看得甚是興致勃勃。
滇池蛟王討要雪蛤仙元未果,只等岳珂吃完了桌上飯菜,也拖著不情不願的我的真身下樓而去,大有討要不到便不肯罷休之態。
岳珂騰雲駕霧,不多時就帶著倆尾巴到了東海,回頭居然難得一笑,道:“三叔要不要回水晶宮去瞧瞧父王,他也有三千年不曾見過你老人家,甚是掛念。”
這話甚是溫軟,卻不成想滇池蛟王面色頓時一片煞白,結結巴巴推脫:“叔父滇池事務繁忙,這就回去了。至於兄長那裡,改日登門。改日登門。”
岳珂越發笑得親切:“這卻是說哪裡話?叔父到了東海,父王定然大開中門,列隊歡迎。只是不巧得很,叔父既然今日有事,那侄子就不再驚擾叔父了。”
滇池蛟王抬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如釋重負。
他卻補了一句:“只是不知道這改日是哪一日?”
滇池蛟王如被火燎了龍鬚一般,哪裡還說得出話來。拖起尚在懵懂的我的真身,忙忙騰雲駕霧去了。我有心跟上,瞧著岳珂孤零零一人立在東海,面前是萬頃碧波,頭頂三千澄宇,身後山島危竦,許是好奇使然,竟然沒有隨真身而去。
岳珂在東海岸上立了約有一柱香的時間,便踏浪而沉,向著深海而去。
我如今無影無形,旁人既瞧不見我也傷不了我,更不懼水火,甚是合意。於是我便潛伏在他背上,也不知他走了多久,昏昏沉沉,不辨方向,終於停在了一處黑黢黢的深色石屋之前。
那石屋在海底有了些年頭,其上青苔作垢,海泥淤積,有五彩小魚從房頂青荇遊了下來,大膽的瞧一眼岳珂,一個旋身去得遠了。
我從他背上下來,瞧著他使力推開了那扇漆黑的石門,立時有柔光透了出來。我暗猜,他莫不是揹著龍王在此地藏了個美嬌娘?連忙緊跟了他進去,房內空蕩蕩,只有一套石桌石椅,甚是儉僕。桌上散放著些零碎東西,倒不曾細看,便被屋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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