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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一般模樣呢?非我族類,不相干,不相干的。”
大概是不會安慰人,幾句話就令他眼神黯淡,整個的委靡了下去。我素來有一個能令自己心胸舒暢的法子,此時不妨拿來一試。立時扯開了嗓子對著屋內的兔子精吼了一聲:“兔妖,還不快將雁肉炙好了拿來?”
不過多時,那兔子精就哆哆嗦嗦端著雁肉出來。當此清風朗日,我二人在籬笆小院內用了些鮮嫩的雁肉。這兔子精膽子雖小,廚藝倒不差。
膳畢,離光的神情漸漸好轉,又飲了碗兔精端上來的山泉水,期期艾艾道:“今日前來,除了探望青兒,另有一樁事。”
我雖微覺他今日大異於往常的溫雅善言,但山中枯淡,亦興致勃勃緊盯了他澄澈的眸子追問道:“離光指的是……”
他的目光躲閃了一下,期期艾艾道:“岳珂……”
我聞言大怒,將手中粗瓷碗狠狠摜在石桌上,啪的一聲那瓷碗碎成了四瓣,猶不解恨,鼓著腮,翻了臉冷冷道:“離光,你也知我從來不是個好性兒的。那個下流坯子,還提他作甚?”
離光立起身來,極是為難,晶瞳裡瑩滿了傷感:“青兒,我們三人當日初識,遊遍四海八荒,何等快活?——我也知道你被貶來此地受苦,心裡定然有怨氣……”
這個糊塗的傢伙!我當初怒打岳珂,是為了維護誰來著?
怒極反笑,我指著柴扉冷冷道:“離光,你非要提那條淫龍,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涉!此地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請回吧,不必替他來當說客。”說著拂袖將桌上碎瓷片掃下桌去,大步過去,將柴門大開,作了個送客的姿勢。
離光向來好脾性,我這般送客他竟也不惱,輕聲道:“青兒,你不必生氣,我以後在你面前不提他便罷了。過幾日我再來看你。”嘆一口氣,緩緩走了出去。
何如初見
我認識岳珂那一年,正滿了四千八百歲,只因與丹朱生了口舌,第一次揹著姨母離開了丹穴山。其時四海之大,任我遨遊,餓食漿果渴飲清泉,再無相識之人指指戳戳,竟是從未有之的暢意。
有一日路過東海,見得玉宇澄澈,蒼溟之水,渺無天際,於是化出鸞鳥真身,在碧海瓊天之上翱翔。正在得意快活之際,天際有巨鳥而來,其翼若垂天之雲,甚是驚歎。
我正在讚賞不已,那巨鳥擊浪而徙,寒波澹澹,雲青欲雨,已到了近前,如烏雲蓋頂,將我頭頂金烏之光遮得嚴嚴實實,嘶嘶一笑,甚是不屑道:“小小鸞鳥,縱雲霄而欲蓋九天,不自量力也。”
我平生最恨被不相干之輩無故指責藐視,一腔歡悅遊怡之情頓時被澆得涼透,不甘示弱道:“不過是個笨傢伙,塊頭大些罷了!”
那巨鳥倏的變作與我的真身一般兒大小,啞聲道:“鸞鳥,且鬥一鬥罷?”
我見它鳥眼猙獰,來意不善,暗忖這廝不知在哪裡受了氣,卻來找我消散,正是年少氣盛,惱恨非常,應道:“打就打,誰怕誰?”
它見我應答,巨喙尖尖,來勢甚猛,向我啄來。我雖法術不精,從小亦是打架的好手,當下不管不顧,與它撒扯在一處。見得它五爪如鉤,金戈勢洶,險險避過,緊追後翼啄了上去,兩爪扯了它背上一撮鳥羽下來。
兩隻鳥兒打架,其實便與凡間的鬥雞無異,只不過無人下注助興罷了。
打到興頭之上,鳥羽紛紛墜落,也不知是它的還是我的。我只覺全身好幾處疼得厲害,也只能咬牙苦撐。那鳥兒萬不曾料到我是這般無賴打法,冷冷一哂,竟也以牙還牙,避已之短,揚已之長,倏的一下又變作初時模樣,巨翼狠狠一拍,便將我扇了下去。
我身不由已在空中翻了幾個筋斗,急速下墜,猛然之間眼前一黯,眼耳口鼻之處被冷水激刺,胸口頓窒,竟是跌進了幽碧寒波。藉著下墜之勢,我竟瞧見了幽暗深海之中正緩緩走來一位白衫錦衣公子,水波盪漾,衣袂輕擺,行若陸地。那白衫亮白刺目,似金烏之光盡數澆鑄在他一人身上,光耀奪目,一剎時周圍登時亮堂了不少。
四下裡寒澀海水擠了過來,我很快五識不清。
再睜開眼時,頭頂上有一尾斑斕小魚輕輕遊過,我伸出手去,才發現自己還是鸞身。念個訣化出人形去逗那小魚,那小魚從我手側溜走,又遊了回來輕咬我的指尖,麻酥難當,我只感有趣,不覺輕笑出聲。
旁邊有一把低沉悅耳的嗓音道:“小小鸞鳥膽子不小,竟敢跟鯤鵬打架!”呼吸淺近,竟似在我耳邊拂過一般。
我側頭去看,頓時便似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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