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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信芳院,頭一沾枕便睡了個結實。第二天被新來的宮娥拖起來,空著肚子陪太子殿下在雀羅殿處理公務。
掌吏一職,說得好聽些還算是個小仙官,說得難聽一點其實與灑掃宮娥無異,但做起事來,倒比灑掃宮娥更要瑣碎無趣得多。
譬如太子殿下看公文之時便喚我磨墨,傳仙官討論政務之時我便令我隨侍在側。倒不如去後花園拖個掃把,掃得累了便爬上樹去,在花葉芳香中淺幽一夢,悠哉樂哉。
我一邊心中非議,一邊不得不立在他身側。到得下午,他巨大書案之前立定了四位白鬍子老仙官,俱都畢恭畢敬,其中一位仙官,說起話來白鬍子一翹一翹,瞧著極之有趣。他今日一本正經痛陳的乃是近日發生在中容國的一樁慘事。道是姑逢山的獙獙(bi bi),不知怎的竟然流落到了中容國,令中容國發生了百年難遇的大旱,一時里民不聊生,千里餓殍。
聽說這姑逢山的獙獙身形似狐,但卻奇異的長有一雙翅膀,叫聲似大雁鳴叫,所過之處,天下大旱。
我與離光岳珂遊歷之時倒是見識了不少怪獸,但那獙獙卻從未有機緣一點。正聽得津津有味,忽感覺一道目光逼視而來,四下裡尋找,卻是太子殿下側目嚴厲的瞧了我一眼,堂下那白鬍子老仙官正談到激烈之處,中容國之慘境便似親眼所歷,幾乎要令他滴下幾滴混濁的老淚來。趁著堂上議論的激烈,我狠狠回瞪了他一眼:瞧著我聽得有趣便想趕我走了?這太子殿下未免太過小心眼了!
他被我瞪得愣住,未幾,嘴角又揚起淡淡笑意。我偷偷抬眼去瞧,堂下那老仙官見得中容國慘境不但未引得太子殿下同情心起,便似娛樂了他一般,幾乎引得他發笑,面上已帶了悲憤的表情,眸中緩緩滑下了兩滴混濁的淚來。
這混蛋太子居然把個老仙官給氣得哭了,瞧瞧天帝怎麼收拾他!
我心中幸災樂禍,偷偷樂了一回。
聞得天帝仁厚,這一代的仙官大多還是上一代天帝的重臣,到得如今皆是白髮蒼顏,只除了幾位年輕的武將。這幫老臣子倚老賣老,但凡天帝行事有點不合帝風,皆哭上議事殿,老淚縱橫,真逼得天帝退步。
太子殿下乃未來天界之主,今日瞧著他倒是不太吃這一套,這老仙官滴了兩滴淚,他竟裝作未瞧見。那老仙官自感無趣,也許是盤算著回頭去天帝那裡告一狀,竟然抬袖自己將淚擦拭了,又開始商討對策。
我立在一旁,幾乎笑出聲來,只聞得耳邊一聲重重的咳嗽,慌忙側頭去瞧,太子殿下一臉陰霾,重重的將自己的茶碗拿起來又擱了下去。
哦,我這才明白,感情是太子殿下渴了。他先頭瞧著我定然也不是無事找事,不過是想讓我倒杯茶來。
我心中憤憤,掌吏說得好聽點乃是一殿書吏,掌管太子殿下來往文書的小仙官,說得難聽點不過是個使喚丫頭。上前去拿了他的茶盞去沏雲香楓露,那老仙官抖了兩抖,老臉漲得通紅,眼圈兒一紅,居然顫著聲兒告退了。
其餘老仙官皆隨他而去。
我拿著茶盞在殿中立了一會,方才回過味兒來。這老仙官大概以為太子殿下摔茶盞是生他氣了,不太待見他,所以才紅著眼圈告退了。說不定現下已經飛奔往天帝寢宮告狀去了。
重新踱向書案,將茶盞遞了給太子殿下,他淺淺啜了一口,神色淡淡誇道:“還是青兒沏的這雲香楓露好喝。往常那沏茶的仙娥總是衝不出這般醇香的味兒來。”
我聽說沏茶之時還有洗茶之說,但我向來粗野慣了,能有口泉水喝也就不計較了,如今替尊貴的太子殿下沏一回茶,早將洗茶之說拋之腦後,直接撮了一撮茶葉,衝了熱水進去,香醇一些,也是正常。
我老老實實道:“平常沏茶的仙娥姐姐們定然要將這茶葉清洗乾淨了才衝的吧?不過我瞧著沖洗的茶湯也是淺碧色,聞著挺香,有點浪費,便沒有沖洗,直接泡了。”
他聞言皺眉將方吃的一口茶又原樣吐了回去,極是不悅的瞧著我。我搖頭嘆道:“太子殿下,這雲楓香露三百年才出得十兩,您這般糟蹋也不怕天譴啊?”
他朝我一瞪眼:“我就是天!”
我嘆了口氣:“好吧,太子殿下便是雀羅殿的天!”
第二日午時,太子殿下議完事回來,一張臉板得玄鐵一般,午膳也不用便窩在了書房。
我剛剛將一碗白粥一盤春捲下肚,小心立在門口觀察,但有不妙,立即奔逃還來得及。聽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時候沒人問過池魚是不是冤枉,反正誰讓它們就居住在城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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