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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聲,他尋聲走過去,哭泣聲來自醫院門外的一個角落裡。那是一個被燈光遺忘的角落。
對方顯然也發現有人朝自己走來,哭泣聲頓時停住了。
“需要我幫忙嗎?”顏拯清在和對方有一段距離時停下了腳步。
“不……需要……”對方是個女孩,她遲疑了片刻,說道。
“我叫顏拯清,不是壞人。”顏拯清靠近對方,他覺得一個女孩半夜在外哭泣,肯定是有難事。
“你別……過……來……”對方用驚恐的眼神注視著顏拯清。
“這……”顏拯清不知如何是好,他停下了腳步,抬頭環顧周圍。不遠處是一個花壇,花壇裡種滿了曇花,一朵曇花正慢慢地張開了花瓣,它即將綻放。顏拯清連忙轉過頭,對那女孩說道:“快看,曇花!”
她沒回答,但顏拯清看到她正目不轉睛地望著花壇那邊。愛花是女性的天性。
曇花默默地開放著,直到把一生最美麗的容顏展示在兩人的眼前。
“曇花真美啊!”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顏拯清的身邊觀看曇花了。
顏拯清沒說話,他似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也看到了花謝的前奏。
果然,剛才還是美豔無比的曇花很快就開始凋零了。女孩連忙上前,雙手捧住將要墜落的花瓣。
“青春一去就不復返了。”顏拯清走上前對那女孩說道。他看到花瓣上竟然有幾滴水珠,抬頭一看,原來那是女孩流下的淚滴。
“你說,人是不是也和曇花一樣?”那女孩突然問道。
“不一樣。”顏拯清回答。
“最終還不是要凋謝的。”女孩說道。
“雖然最終都會凋謝。”顏拯清解釋:“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花,有些人不是花。”
“我聽不懂。”女孩沒理解。
“你以後會懂的。”顏拯清也沒解釋。
“你正在住院?”女孩問道。她看到顏拯清穿著病人統一穿的服裝。
“這……”顏拯清無語。
“你得了什麼病?”女孩又問。
“這……”顏拯清不知怎麼回答對方,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卻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
“你回去繼續醫治吧,祝你早日康復。”女孩以為顏拯清有難言之隱,所以也沒有多問。
“我沒病啊,大概是走錯地方了。”顏拯清反問道:“剛才你為什麼哭泣呢?告訴我,我能幫你的。”
“沒什麼……”女孩顯然是不願意說。
“你的親人離開了?”顏拯清猜測。他看到了女孩的髮鬢上有一朵白花,在夜色中顯得分外清晰。
女孩再也忍不住了,頓時痛哭流涕。顏拯清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孩,他把女孩攬入了懷抱中,期盼給她一絲溫暖。
原來,女孩就是張谷要找的秦氏父女了。女孩的名字叫秦勤。
不過,現在只剩下秦勤一人了。她的父親因為不堪生活的重負,躍入了海中。被救上來送到了醫院,在搶救無效後,永遠地離開了秦勤。沒有了住處的秦勤只好在醫院外露宿,她之所以選擇在醫院附近,是因為父親的屍體還沒有送到殯儀館。現在她已經沒有能力支付運輸費用以及相關的火化費用了。
“我幫你想辦法。”得知這一情況後,顏拯清對秦勤說道。他伸手摸了摸口袋,發現能解決問題的就剩下自己的這個手機了。
“我不能要你的錢,你住院也要交很多費用呢。”秦勤說道。她心裡甚至認為顏拯清一定是因為救治無望或者無錢繼續醫治而欠了很多醫療費,所以此刻正打算逃離醫院的呢。
“我把這手機賣了,不就有錢了嗎?”顏拯清大喜。
“你不和你的家人和朋友通話了?”秦勤提醒道。
“我只認識你啊。”顏拯清如實回答。此刻他已是記憶全無了。
“想不到你也和我一樣啊。”秦勤忍不住又流淚了。同是天涯淪落人。
一陣刺眼的車燈閃過,一輛計程車在醫院門口停泊。只見從車裡匆匆下來了三個人,中間那人被攙扶著,朝醫院大門走去。待那三人走遠後,計程車司機開啟了車載收音機聽音樂。隨後,又掏出煙來點著,開始吞雲吐霧。
車裡的音樂隨風飄散,歌聲傳到了顏拯清和秦勤的耳朵裡。
(女)我即將綻放
在這月圓的夜晚
你是否會來探望
(男)我開始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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