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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忽地嘆口氣,吐出兩個字,“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真的就這樣讓我走了?我有些不置信,但是人家都下了逐客令,我總不至於厚著臉皮待在這裡,於是轉身,毫不猶豫地出了永壽宮的大門。
整個皇宮在夕陽的對映下,冰冷異常,即使是在初夏時分,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
這宮裡,到底誰是可信之人?
——回到青鸞閣的分界線——
青鸞閣內,也是一如既往地冷。
“你又跑到哪裡去了?”一聲驚雷在頭頂炸開來。
雁無痕?
他怎麼陰魂不散?
“臣妾參見皇上!”我以足可以加入教科書的規範禮節拜倒在地。
“朕問你,你去哪裡了?”
算了,該來的總要來,我嘆口氣:“臣妾應壽王爺之邀,到永壽宮做客去了!”
“哦!”他應一聲,忽然沒了下一步行動。
我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的雁無痕,好奇怪。我以為,下一步,他該對我拳腳相加才是,可是,什麼都沒有,我們像是在對峙,許久沒有說話。
“別以為你有壽王爺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起來吧!”
啊?
我愣在當場不明所以,這樣就放過我了嗎?
“還不起來嗎,難道想一直跪下去?”
呃……
確定不是什麼陰謀以後,我決定取消我之前想把地板跪穿的想法,不再虐待我的膝蓋,迅速地爬了起來。
我起身呆立著,不知道下一步該作何行動。
“皇上,到青鸞閣來有何貴幹?”這話……算了,雖然有點不大合適,但是似乎也只能這麼問了。
要知道,盼著皇上上門,可是宮裡多少女人一生唯一可乾的事情啊。
“我……朕……想聽你彈琴!”
啊?
他今天是要給我帶來多少驚……嚇啊?
“就用小屋裡面那個古箏……”
我皺眉,想到了雁無儔口中的瀟瀟,似乎和眼前這個男子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那麼,皇上想聽什麼曲子?”
“都可,只要是你彈的!”
我再次驚訝地張嘴,他何時變得如此好說話?
如果不是迫於他往昔的淫威,其實我真的很想上前揪揪他的臉皮,看看他是不是如武俠片中一般,根本就是帶了人皮面具的秋水。
印象中,他的巨大轉變該是從我那日在那個小房間裡面彈琴開始的,先是允許雁無儔來看我,接著對我一些出格行為和言語也沒加追究。最近青鸞和青嵐似乎也閒閒沒事做,並不那麼積極地監視我了。
難道,這一切都和那個叫做瀟瀟的女人有關?
那麼,雁無痕是真的喜歡那個女人嘍?
我其實很難想象像他這樣的人,真心喜歡上一個女人該會是什麼樣子,在我理解裡,這樣的男人,唯我獨尊,是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子的。如果真的有一個女子不幸讓他愛上了,也絕比不過他手中的江山。
可是看他現在的樣子,我卻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論斷是否準確。
“怎麼,不願意?”他居然好脾氣地再問我一句。
“不敢,臣妾只是在想該彈個什麼曲子!”來來去去,我也就會那麼幾首而已。他已經聽過《漁歌晚唱》,要不我就再彈一次《高山流水》好了?
坐定,沒有急著動手,只在我有限的曲譜中尋找一首最安全的曲子,來迎合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
纖手一伸,一首曲子脫口而出:“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唱畢,我按下琴絃,將餘音阻隔在指尖。
下巴,驀地被抬起:“好一首《美人吟》,也就是從你口中唱出來,最合適不過了。”
呃?
我該高興嗎,他的意思是說終於察覺到我夠美了嗎?
算了,在他面前,我永遠無法這樣自信!
“……你,還會別的樂器嗎?”他試探著問。
現在是傍晚晚餐時分,他是準備不讓我吃飯,餓著肚子彈琴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