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日子。
到了這輩子,短短几天中,他越發真心相待,比任何一刻都全力以赴,結果呢?
等顧懷昭打了夥食回房,發現應雪堂已經走了,只在桌上留了一頁信。顧懷昭先憂後喜,興沖沖展平了一看,發現上面只寫了一句話:“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顧懷昭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忍著鼻酸,扒了幾口白飯,提著長木劍到後院練了幾個時辰的劍,直到筋疲力盡才作罷。
接連幾日,顧懷昭除了吃睡洗漱,練應雪堂教他的那套劍法,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就這樣渾渾噩噩到了月底,應雪堂忽然不請自來。
他已經穿上了紫陽山的弟子袍,腰間繫著絛帶,身上看不出半點病容,眉目間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貴氣。
還沒有等顧懷昭開口,應雪堂先說:“苗師父讓我來道謝。”
他說的苗師父,就是兩人的師父苗戰,武功走的是剛猛一路,一把重劍使得虎虎生風,紫陽山上已經少有敵手。
顧懷昭生怕惹他不悅,小心翼翼地說:“師父的傷……”
應雪堂估計忙著交差,不等他說完,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讓我們好好親近一下,往後演武坪上一同習武。”
顧懷昭看他口氣不善,張了張口:“應師兄,我……”
“我已經拒絕了,”應雪堂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然後一疊聲地說了下去:“我們以後還是各走各的路。”
顧懷昭只覺得渾身發冷:“我……”
應雪堂還不肯罷休,木著一張臉,語氣咄咄逼人,絲毫不給顧懷昭開口的餘地:“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劍似生平4
顧懷昭垂著眼睫,嘴唇微微顫抖著。他一點也不熟悉面前的這個應雪堂,上一輩子的應師兄待人謙和有禮,不露半點鋒芒。就算不喜歡誰,那人也看不出來。
應雪堂見顧懷昭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眉宇間多了三分倨傲,正打算走的時候,忽然聽見顧懷昭問:“上次的信,我還有些地方不懂,想跟師兄探討一二。應師兄以為,什麼叫‘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呢?”
應雪堂揚眉回道:“自己不敬重自己、奴顏婢膝的人,別人自然不會敬重你了。”
顧懷昭臉色蒼白,半天,才擠出了一個笑容:“應師兄受了重傷,好幾天昏迷不醒,我盡心盡力地照顧你,自覺問心無愧,所作所為更與自辱毫不相干──”
“應師兄毫無感恩之心,才會覺得我無事獻殷勤,非……既……”
顧懷昭說到這裡,結結巴巴,幾乎句不成句。
他上輩子“一世偷生”的外號不是白叫的,謹小慎微地活了二十來年,睡得比誰都淺,躲得比誰都遠,隨時隨地察言觀色,見機行事。即便是應雪堂這樣激他,顧懷昭也不敢破口大罵。
可他剛這樣不痛不癢地辯解了幾句,應雪堂就氣得變了臉色,人啪的往前邁了一步。
顧懷昭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顫聲笑道:“難道我把應師兄丟在門外,自生自滅,這才叫不自辱嗎。”
應雪堂攥緊了拳頭,揮了揮,咬緊了牙說:“你──”可憋了半天,卻沒有下文。
顧懷昭心裡清楚,應雪堂恐怕對自己印象已經差到了頂點。一旦想清楚這點,不知為何難過得手腳冰涼,糊里糊塗地便說:“何況我比應師兄多練幾年劍法,就算當面切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巴結你,有什麼好處?”
這句話說出來,連顧懷昭自己都羞愧得滿臉通紅,他雖然招式上能勝過此時的應雪堂,但全仗著多活了一些年月,至於不想巴結應雪堂云云,更是十足十的謊話。
應雪堂聽到這裡,彷彿像被人當面扇了一個耳光,咬著牙問:“你敢不敢去演武坪?”
顧懷昭話已至此,好比馬入狹道,不能回頭。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紫陽山演武坪上,短短半個月,應雪堂已經認識了不少師兄師弟,一看見他就笑臉相迎,替他清出一片場地。
他大步從到場邊,從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紅穗鐵劍,怒目看著顧懷昭。少年負劍,皎如玉樹臨風前,往那一站,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顧懷昭只得有樣學樣,也挑了一把劍。
發現有人要切磋比武,演武坪上陸陸續續聚了不少人。應雪堂倒提長劍,雙手一抱拳,生硬地行過一禮:“應雪堂,使家傳無雙劍法。”
顧懷昭腳已經有些發抖了,雙手抱拳,眼睛四下游移,只說:“我使松風劍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