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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肅肅宮牆!別了,荷塘蘇府!別了,親人,朋友!別了,宮牆裡頭的,你!遠遠佇立眺望,心底一陣酸酸的暗湧。夜橪捏捏她的手,不許她再感傷:“別瞧了,去河邊逛逛吧!”
汴河,永遠的犬吠人喧,熱鬧非凡。春水漲綠,酒旗疊揚,小攤主人個個笑面迎人,殷勤可愛。煙洛心情轉好了些,也許,只是因為那雙一直牢牢握緊自己的手。偷眼瞧了瞧夜橪的神色,他卻很安詳,對上她的探究,眼角彎彎,“景色這麼好,你都不看,你果然最愛我!”
瀑布汗!煙洛立刻收回了剛才那番溫柔的心思,含怒瞪他一眼,甩手便走。夜橪如影隨形的跟上來,步伐輕快的不像話。煙洛不理會,索性停在一個雜貨小攤,佯作挑選。夜橪也剎住步子,懶洋洋的開了口:“中意哪一件?”
煙洛還沒回答,那個擺攤的婆娘便趕緊熟溜接道:“嘖嘖嘖,這位小娘子這麼漂亮,絕對是富貴人家有眼光的。我這攤上的貨可是和別處不一樣的,不管看中什麼,在京城絕對獨一份,別無分號!”
煙洛抿嘴一笑,這做生意拍馬屁的道理,倒是千古不移的。粗粗瞅了一遍,捻起個靈巧的青竹笛,瑩指沿著光滑的笛身,輕輕摩挲,思緒淡淡。鍾隱相贈的“綠芙”,還在蘇府中呢。卻被夜橪中途抽過笛子:“他的簫,我早晚給你弄出來的,急什麼!”
煙洛大吃一驚,連感慨都忘了:“你能鑽進人腦裡去的?太可怕!”
夜橪悶了一下,揚手將笛子舉起問那老闆娘:“價錢?”
“十兩!”半老的女人答得挺快,心想這日逮到條肥魚。
“譁……”獅子大開口麼!體內的銅商本質立現,煙洛撩了袖子便要開始砍價。卻被夜橪扯到身後,他兀自走近了一些,低調的聲音裡有種慵懶,似誘餌般勾人:“這位娘子,這個價錢,是不是有些高了?”
“啊!”那個女人一愣,覺得自己忽然中了蠱了。視線都被迫集中到對面那雙深深的眸裡,不捨得移開。多好看的眼睛啊!漆溜溜的彷彿看不到底,流轉間的惑色泠泠,令她不自覺地口乾舌燥。太陽太大,暈了頭,才欲將一切都如實招了,卻聽到一聲嬌斥:“我不要了!”眼前驟然一空,剛才那股魔魅般的力道猛地消失,她望著那個被被動拖走的影,嚥了口口水,才把亂蹦的心給塞進嗓子眼兒裡。
煙洛則是揪住夜橪左轉右轉,轉進一個幽深的小巷。氣勢洶洶的把他推到牆邊,夜橪居然順勢環臂,靠得逍遙。裝糊塗都這麼堂皇!煙洛悻悻然爆發:“你是蟲麼,到了春天就蠢蠢欲動!”
夜橪的嘴角再度抽搐了一下,做無辜狀:“我不是為你買笛子麼,你氣急敗壞什麼?”
“你……”兇悍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聲惡氣:“以後再給我四處亂放電,你就等著!”
“等什麼?”明顯的憋笑。
“等我休了你!”
“哦?”夜橪斜挑了眉,閒閒的指證重點:“貌似,我們還沒成親!”
煙洛氣噎,梗了一下放開了他:“好!”
所謂的繁文縟節,對於夜橪,應該是種束縛吧!她不應再貪心,真心相守,已夠幸福。心中多少失落,煙洛垂眸,隱藏著幾絲來不及掩飾的神色。下顎卻被夜橪輕輕勾起,他的話如乍起的暖潮,送入耳畔:“還是,先嫁給我,再談其他,好麼?”
他,當真?
視線如被驚動的小兔,驚惶地一蹦,就墜入他專注的凝視中。濃情如織,在他的眸中鼓動如密夜深處的玄風,漩渦般輕易將人的神志吞沒。煙洛說不出“不”字來,居然傻愣愣的,點了一下頭。翹睫倏然一闔,轉瞬復又掀開來,瞳仁明亮的宛如吸進了雲曦流瑞的日華。他的手有些發僵,將如夢初醒的她一個使勁攬進懷裡:“洛洛,你答應了!”
“我……,不……,不是!”煙洛察覺著了他的道兒,腦中“轟”的一聲,又羞又窘推開他,聲音都變了:“你,這也算求婚了?不算不算,我不……”
夜橪哪容她再說,輕易的困住她的掙扎,翻手間卻多了一支銀色的簪,簪子是流水的弧度,造型簡單,簪頭卻有一顆極美的白珠,培幽育明,在春光中層層流著柔芒如水。他探過身,“別動!”小心的為煙洛簪上,盯著煙洛不住打量,半晌方笑了:“很美,我的……”掖下了半句,因為懷中的人已經羞得快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面做火燒,隔著易容的面具,慶幸他不曾深究,煙洛支吾著欲扯下那枚簪子,被夜橪擋住了,“我難得送你東西,別拿下來!答不答應,那東西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