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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得勤政愛民,雄才偉略,嘔心瀝血……”念及此,憶起丈夫的英年早逝,驀然一陣心酸神傷。
“既然做個明君難而又難,那麼姐姐認為,宗訓將來會否歡喜長日伏案勞牘,兼繼爭霸天下,將一生心血獻與這江山社稷?”
“那些,乃是他的責任!”
正巧宗訓一蹦一跳小跑過來,揚起臉笑的燦爛,“母后,我都學會了,好玩兒呢!你和姨姨也來陪……”被符芷不悅的一瞟,趕緊收了下半句話,也斂了得意,按規矩站端直了,小腦袋卻耷拉下來,癟癟嘴。
煙洛暗自嘆息了一聲,為了做個合格的君王,簡單的童趣,都被宮廷的嚴格抹殺殆盡。而宗訓,是個愛玩愛鬧的孩子,學了多少次了,都沒學乖。如若有日不需再強迫,許也是件好事。頓了頓,她才又開口:“代代江山帝王,任憑如何輝煌,終究不過史書上淡淡一筆留名。真正計較起來,辛苦一世,不過爾爾。在姐姐是先皇的囑託堅持,於宗訓,卻是一輩子定死的命運。值與不值,守與不守,姐姐,其實可以抉擇!”
眉心微蹙,符芷凝神探問:“所以,妹妹覺得,這天下不需守,守不住?”
對準符芷的逼視,煙洛咬咬牙吸了口氣,罷了,死就死吧。零敲散打不著邊際的勸,終是無效。若不勸,符芷性格有極其剛烈的一面,日後鬧到玉石俱焚的地步,她豈能心安?
“宗訓並非無德,然畢竟年幼,國不可一日無君,長久下去,終易生變!請恕妹妹大逆不道,天下,有德者居之!煙洛認為這帝王之位,最是高處不勝寒!執著又有何意趣?”
符芷吃驚的唇瓣悄啟,情不自禁攥緊了帕子,玉容生寒:“跪下,好大的膽子!”
煙洛立時依言跪了,苦笑:“煙洛並非膽大,只是,只是……”只是一心想保全你們母子性命,這話終究沒敢出口,換了個說法:“只是,希望姐姐與宗訓能平安幸福!”
風翩然拂過她的衣裙,宗訓離得近,就勢扯住飄過來的水紅紗袖,彎眉嘿嘿笑:“好軟!姨姨,宗訓想和姨姨一起去宮外玩,好不好?”眨巴著眼珠兒,索性撲上去粘在煙洛懷中,撒嬌撒痴的小模樣兒,吃定了煙洛平日對他和顏悅色疼愛有加,不忍苛責。
見宗訓如此依戀深深,符芷倒呆了。半晌方長嘆道:“哀家以為至少你會相幫,先帝才給了你那道秘折,你卻……”
煙洛抬眼,接下符芷鋒利的指責,無奈了:“如果妹妹說,這也是先帝的屬意,姐姐會信麼?”雖不完全,但姐夫的後著——令她左右為難的那道遺旨——確然為此而留。
“怎麼會?不可能!”符芷愈加驚訝混亂,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仔細回想,先帝臨終遺言,他似乎囑託過,要她嚴格教養宗訓,年幼時需慧明通曉時務,長大後要恩澤社稷江山。她從未考慮過他也許別有深意,難道先帝也料到些什麼?一時心亂,無力的揮揮手,命煙洛起身,口氣已經緩和了些:“今日哀家倦了,你先去吧。改日再說!”也不等煙洛再出言,璀璨金黃的鳳袍拽起一道香風,自顧去了。
煙洛曉得符芷情長念舊,斷不至於砍她腦袋。本做好準備拼著符芷盛怒,挨頓皮肉之苦把該說的說完,眼下倒似賺了一般。爬起來,仍被宗訓粘得死緊。騰出手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皇上乖,改日姨姨再帶你出宮去玩,去許多地方,看山看水看人釣魚摸蝦,好不好?”
“嗯,好!”宗訓很好哄,聞言就鬆了手,信任的伸出小指,現學現賣下午煙洛教會的玩意兒:“那拉鉤!”
“行!”煙洛彎彎小指,笑意晶瑩,和著宗訓童稚的嗓門:“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自行出宮,厚重的紅門於身後緩緩闔攏,縫隙將光線統統擠走,驅逐了最後一縷金黃。煙洛倚住宮門,於深濃的昏色裡,長長吁出口氣來,思緒幾分繾綣。
趙大哥,今日我的推波助瀾,能否為你日後減少些殺戮?也許,亦算暗中助了你半次?償不了你的情愛,助你早得江山,可以麼?
定了定神,睜開眼,懶於再計較身後可能還有幾雙窺視。幾雙是友,幾雙為敵,信步慢行。不知不覺記起在南唐旅行的那段日子,她為了女伴男裝反比不上鍾隱夜橪來的吸引而憤憤不平。鍾隱總是笑得溫雅閒適,夜橪則毫不客氣地取笑,嬉鬧間,山水自眼前悠悠而行,連氣惱都單純的令人懷念。鍾隱曾在上封信裡中淡淡的喟嘆,清,物是人非,故地重遊無味。歡欣不堪回溯,山川錦繡,怎奈心移,怎奈意轉……
腦中飄過他天一般高遠淡泊的眸子,月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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