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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像他!氣其實已散了大半,心臟微微縮緊:弄傷自己又不肯上藥,他肯定是成心的。不過,效果顯著,她果然感同身受,五指間連著心尖,一陣尖銳的疼。
下午去王府給鍾隱拿脈,煙洛斟酌著藥方子走了神。半撐著腦袋,幽靜的天光在眼瞼下勾出兩排斜斜秀致的睫影,一雙眸子似匿在雲水深處,若有所思。鍾隱緩緩踱過來,玉白的緞繡袍角漾出微紋,一擺,淺淡的木樨香就悄然流淌。
“清,在想什麼?”
“哦,沒有!”煙洛搖頭,依舊魂不思屬。
鍾隱不以為意,柔聲道:“再隔個十來日,我奉命要去南邊一帶巡視。那邊風景甚佳,清兒與葉兄也沒去過,可有興趣一處同遊?”
得!又一要求陪同旅遊的,昨天就是因為這茬兒鬧的雞犬不寧。煙洛不禁鬱悶的看看鐘隱,鍾隱便忍不住莞爾:“這麼不情願?清兒不是樂於各地周遊,看遍江山麼?而且……”嗓音優雅沛然,誠誠君子:“前段時日一直蒙你照顧,當我還情請你一次,隨我同行,可好?”
“這樣!”煙洛偏頭,察覺幾分不大對勁兒。頭痛懶得多想了,垂首繼續開著藥方,順口答道:“有人願意請客,我自然是千好萬好的。不過現在閒芳軒事忙,怕是走不開呢!”
鍾隱頓了一下,輕按住了那方白紙,卻難得的堅持:“清,應了吧!那一帶的確值得一遊;何況你頗識醫術,一路也可以有個照應。”
煙洛愣了愣,擱下清毫筆,神氣集中了一些:“鍾隱,你身邊還乏人照料麼?到底為何定要拉我一起出去?若想說服我,就別掐頭去尾的兜圈子。”
“這……”鍾隱默了半刻,微微吐了一點:“這次出巡是皇兄的授意,你單獨在京裡,我不放心……”
除卻皇兄,還有皇叔,葉橪心思雖在她身上,卻也諸多計較隱瞞。任眼前的女子如何伶俐通透,然畢竟無權無勢,且身份特殊,放她一人在這多事之秋留於這是非之地,他是真的無法安懷。
煙洛稍點即明,心裡面暗暗的嘆息一句。鍾隱啊,這般心思細膩體貼入微。
“容我回去和葉橪商量好了,再答你,成不成?”不再堅辭了,煙洛輕按了按太陽穴的位置。鍾隱一般不會做沒有必要的事,自己也久沒動了,出去一趟散散心也好。
哪曉得這一問,就問了三天沒個因果。葉橪整整三日未歸,帶信說他在“隱”有事要忙。煙洛也不去尋他,照常吃喝,只是偶爾琢磨著悠悠出神。
第三日的半夜,葉橪回了閒芳軒,一推開東廂的房門,就怔住了。玄色裡,煙洛輕盈的半靠在玉枕上,蜷著身子,貼著床沿盹著了。玲瓏有致的身子,剔透晶瑩的面板,纖長甜蜜的眼睫,她就像顆能發光的芙蓉晶石,暈著溫暖的粉色的調子,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等待著他。月光穿過了門戶,交織著夜風肆意纏綿,幽蘭的芬芳若有似無,煙水般縹緲。
葉橪霎那間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走過去,似怕驚擾了無相的幻境。煙洛睡得淺,聽到些微的響動,立時醒了。秋波慢啟,水澤泠泠,冥暗裡收盡了葉橪滿眸複雜的神色。
他們幾乎同時開口:“抱歉……”
稍稍一震,煙洛垂了頭,言語清晰:“葉橪,給我點時間,在大周還有些事情有些人,我必須給自己交待清楚。”
葉橪沉默了許久,方無聲的走過來,坐下伸臂攬過了煙洛的身子,將頭埋入她柔若凝脂的頸間,珍惜的磨蹭,鼻尖的熱氣癢得煙洛縮了脖子,咯咯扭動起來:“好癢,別鬧!”
葉橪不動了,聲音悶悶:“抱歉……”
“葉橪?”
“抱歉……”
……
“抱歉……”
……
他說了許多聲抱歉,溫和的誠懇的幾乎令煙洛疑心他也許並不清醒。拖過他的手,才發覺那傷勢依舊,橫一道豎一道,深淺不一,青暗儼然。
“怎麼不處理傷口?”煙洛望著那些略乾的翻翹,心疼的一抽。雖然這人的再生能力跟壁虎一般強,不過也沒必要自虐啊。葉橪卻抽回了手,任煙洛軟硬兼施,就是不肯再伸出來。
“別管了!你在這裡不就夠了。”他摟著她,臂膀充滿力道,煙洛怎麼掰也掰不開。或者說,捨不得弄疼他。葉橪的心跳沉穩有力,貼著煙洛的肌膚一般,跳躍跳躍,跳得人心也跟著怦然而動。心絃扶搖而上,卻入天宇;情愫乍點波心,一波萬丈。煙洛面紅耳赤,卻無端的快樂。漸漸的,有一股懶洋洋的滿足感覺,舒服而安適,又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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