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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髮便無力的斜滑下來,遮住了眸裡翻湧的情緒。揉了揉太陽穴,腦中若有若無的閃過一絲什麼,似乎頗是要緊,待要好好覓個究竟,卻重又毫無頭緒了。一時也忘了回秋萍的話,只是蹙了眉,呆呆的思忖。
幾個侍衛尾巴般跟了進來,一個去床邊探視了一眼,另兩個見屋裡凌亂不堪,開始動手草草整理。煙洛的眼珠子無意識的隨著周侍衛溜向窗邊,突然瞟到了漆紅木椅上一團帶著血痕的青灰衣衫。無端端的,鼻翼間便似嗅到一股子香氣,那種香氣霏麗如濃春一般,香甜綿軟撩撥人心。隱隱約約記得,它還被賦了個極豔的名字,似乎叫作——“春宵”。
妙眸倏然一亮,一時計上心來,裝作若無其事的對幾個侍衛道:“幾位侍衛大哥,麻煩你們先去幫忙抓藥煎藥,順便給我也弄些吃的上來。這邊有秋萍看著,她整理房間伺候人也比你們在行。這間屋子小,人多了騰挪不開,我瞧著也眼暈,不如待過會子收拾好了,你們再來照料!”
幾個侍衛不願拂了郡主的意,想想也的確有理。那少年傷重,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他們亦不必擔心郡主的安全。遂順從退了出去,照舊留了一人守在門口,其他兩人自去料理別事。
木門才一闔嚴,煙洛便急匆匆得衝去桌邊,寶貝般抓起那已是廢物的一團絲棉衣裳。小手微微抖著,順著衫子一層層摸索下去。透過疊疊的綿軟,一寸一寸,指尖終歸如願的觸到了一個袋狀的東西。心中一喜,忙忙揪出來細翻。那袋裡的零碎東西頗有一些,三個精緻的小瓷瓶子,一個豔豔的深紅,一個月白起了軟緋青煙,一個深碧的玲瓏翡翠。一包黃油紙包著藥膏之類,煙洛還略有印象。動手扒拉了一下,那起零零種種的小東西中間,卻忽得滾出來一支白玉簪子,線條清朗的蘭花,在燭光中綻放,淺淺淡淡,無慾無求。
只愣了片刻,煙洛便飛快的取出身邊一塊絲帕,將這些東西一古腦兒包了。一把塞給隨在一邊莫名其妙的秋萍,一面微微探了腦袋過去,跟秋萍細聲細氣的咬耳朵:“秋萍姐姐,這些小瓶裡頭有一種非常厲害的迷藥,他曾在我們遇險那天使過。你先去把這包藏起來,我們就以為他治傷的藉口拖上個幾日,到他傷愈能自己走了,我們再跟他討個人情借點迷藥用用,如果能順利擺脫幾個侍衛,我便不必回去東京送死了!”
秋萍溫和的眼睛越瞪越圓,驚愕得盯著煙洛:“小姐,這,這不是與虎謀皮嗎?”
煙洛將手指壓住小嘴:“噓,小聲點!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床上的少年畢竟是她們的救命恩人,人家此刻生死未卜,自己再沒心沒肺,也不能若無其事的離開。況且對於所謂的迷藥,她們兩個女子根本就是門外漢,也不知道哪一瓶是正經主兒,不要偷雞不著蝕把米就好了。
“可是……”
煙洛輕輕揮斷了秋萍的“可是”,寬慰地笑了笑:“放心吧!沒事的!”顯然已是拿定了主意,眼底水亮的一片定然。
秋萍再瞟那少年一眼,就像被刺到似的慌慌張張挪開了視線。只得收了那絹包,聲音抑制不住的低顫:“小姐,我先去放好這東西便回來。”
煙洛知道她那日親見少年殺人如麻,所以對他恐懼一時難已消彌。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怕他,不過事到如今,似乎這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機會。捏了捏秋萍的手,吩咐道:“小心一些!”
“我知道!”
秋萍退了出去,對外面的侍衛柔聲解釋,洛蘭郡主折騰了一天,有些個頭暈,她要去取點清心丸過來。侍衛不疑有它,自然答話放她回去隔壁的房間。
煙洛提著心聽了一刻,直到無事,方才放了膽深吸了口氣。吸入肺腔的空氣卻不甚新鮮,透著隱約的腥悶,煙洛擔心床上的病人難受,便滅了幾盞多餘的油燈,緩步到了窗邊,推開了那扇與房門反向的雕花木窗。
眼簾豁然一寬,一空暗藍的底子蒼穹,綴了數點稀疏泛銀的亮片,月色溶溶而下,給一程子浮風淺淺的鍍了層清澈的銀亮。一開了窗戶,幾絲晚風便迫不及待潛了進來,輕巧穿過了她的衣袖,勾挑著那少年散亂的發,溫柔的拂湧而過。頃刻間,他的面孔也被鍍了層溫潤的光,流瀉而出千般萬般的和悅。
煙洛吸了口氣,瞧向那少年的睡容,忍不住抿嘴笑了一笑,這樣寧靜的夜裡,是不該有死亡的。
第二日。
太陽精神奕奕的爬了起來,一群人的臉上卻都帶了幾分睡眠不足的倦意。煙洛和三位侍衛軟磨硬泡,終於達成協議。他們最多在這裡耽擱上五日,待到這少年外傷好了一些,就請個人護理他,他們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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