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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隱彎彎眼角,“宋兄放心,不妨事了。倒是這段時日天天品賞宋兄精製的花茶,鍾隱著實口福非淺,日後不知可否還有機會與宋兄把酒品茶?”說到最後,抬了眼瞼,一眸清淡湖光凝冽,卻似有所期待。
煙洛搔了搔腦袋,笑著點頭,“當然好!”想了一想,道:“小弟的新宅已裝得七七八八,就在城西北萬竹巷附近。鍾隱何時有了閒情,自來尋我便是。”
鍾隱不禁暗歎這女子如斯靈慧,她主動而體貼,自己未報家身,她也不尋根問底,笑意不覺深了一些:“如此,鍾隱定會再去拜訪叨擾,宋兄到時不要厭煩就好。”
“鍾隱太客氣了,我那新宅子也大得緊,難得的是前任主人留了一院的竹,很是清雅。現下我正預備把院子整理整理,將我那點小手藝運用起來,開間小茶莊。有主顧來便泡與人喝,沒有主顧便自賞自飲,鍾隱若肯來,聽你談文撫簫,更是人間享受,我歡喜都來不及呢!”
鍾隱優雅的斜扣著玉簫,笑道:“若是宋兄開的茶莊,鍾隱自然定會去捧場!”
“不不……”煙洛擺擺手,這話似乎說岔了:“鍾隱是我的朋友,怎能算是主顧?喝茶聊天,一律免費!”
“哦?”陽光絢彩,幻進了鍾隱的琉璃眸中:“宋兄將鍾隱視作朋友?”
“當然!”答得爽爽利利。
一月多的相處,蒙他指點藥理,與他品茶談天,又醉心於他的天人般的簫音,硬要撇清關係說大家萍水之交難免矯情。
鍾隱立起了身,幾片梅瓣簌簌飄落下來,盈了一身的飄逸,“好!聲色人世,擾擾嚷嚷。想不到,李鍾隱今日竟然多了個朋友。以往鍾隱對宋兄有所保留,實在情非得以,請宋兄見諒。今日別過,下次見面時,再與宋兄把酒言歡,敘這知己之義!”言畢,卻將那碧玉簫遞了過來,“這簫隨我多年,亦是鍾隱心愛之物。今日轉贈宋兄,聊進你我相交之誼!”
碧玉竹簫在鍾隱的手中靜靜臥著,一縷夕暉拂下來,簫身愈發的螢翠透明,有生命般流轉著隱隱的青氣,靈動非凡。煙洛遲疑了片刻,腦中驟然閃過葉橪講過的那句話,“你若想平平安安的,就莫要打那鍾隱的主意!”
心中一動,視線不由得轉去鍾隱身上,乍瞧之下不禁稍稍的懵懂。不知為何,鍾隱的氣吸微微的急促了些,似乎少了些往日的儒雅萬方,一雙靜淡的眸子卻燃燒一般灼亮。一瞬間,他彷彿不再是個難以接近的嫡仙般的男子,而是真實活在身邊,有喜有樂,有溫度亦有激情。
突然就不忍心開口推卻,鍾隱,也確是個讓人難以拒絕的人吧。罷了,煙洛伸手接過了碧玉簫,忍不住調侃了一句:“鍾隱如此大方,卻有多少珍品可酬知己?莫要搬空了家當才好!”
鍾隱笑了,深望了她一眼,迎著梅香如霧,淡淡的寂寞清高:“李某究竟朋友幾何,宋兄日後自會知曉。”
鍾隱既去,煙洛回了房中坐著,就有些呆呆的。反覆盤弄著那隻碧玉長簫,腦中來回都是鍾隱的重墨深瞳,始終覺得錯過了什麼,卻想不起來。昝方之彎了腰掀簾進來,正逮到煙洛偷懶,方預備吹鬍子瞪眼,卻瞥見了那柄長簫。眼神流暗,直作不經意:“小子,這簫哪兒來的?”
煙洛嚇了一跳,抬眼見是師傅,只得捏了簫囁嚅一句:“鍾隱送的!”
昝方之立時盯著她左瞧右瞧,直盯得煙洛渾身大不自在。過會兒他卻搖搖頭,話不中聽:“東西是好東西,不過對你未必吉祥!收著你的心念醫書吧!”趕腳摔簾又走了,留下煙洛一人被噎得發愣。
晚間的時候,葉橪也見到了那柄長簫;他的視線在那簫身上一滾,隨即冒出一聲冷笑,眼稍子溜上了煙洛,唇角便向一邊斜斜的扯起。煙洛倒不覺訕訕的,惴惴了一陣,終是將簫用一塊青綢仔細包裹了,收進了箱籠。葉橪此後倒如同得了健忘症,對那柄簫不聞不問,只是偶爾盯著煙洛擺在香樟木桌上的那個小小玉石雕刻,凝思一陣子,神色不善。
開茶莊的主意也是那些日子與鍾隱品茶聊天時冒出來的。煙洛打聽過了,想要辦個通達的鏢局需要不少人力,也要官府的批文,他們目前無權無勢,也的確不合適拋頭露面。倒是這品飲花茶的確比較新鮮,她也不預備作大眾的買賣,單欲從那些既富且閒的人手中牟取點暴利罷了。世事原本如此,往往那些願意花十兩銀子來喝一壺茶的人,為了所謂的風雅,是不會在乎再多付上個十兩貳拾兩的。
計劃定了,先著手於大宅的改建。後面一小部分封住,用於自己居室。前面大片的竹林裡闢了彎曲的細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