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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的邏輯。煙洛無奈的嘆氣。她其實心情低落自顧不暇,然而如今匡義貿貿然來了,自己總不成撒手不管。吸氣,堅決地鄭重地把話題引向正途:“匡義,你太胡鬧了!我留在這裡是不得已而為之,寫信告訴了趙大哥,自然是為了叫你們瞭解安心。你可是大周的軍官,怎可不作考慮單槍匹馬深入南唐都城?你說說,你究竟想要如何?”
趙匡義沉默片刻,冷哼一聲,堵了她的詞:“放心,我只是來探你。兩日,兩日後你無需趕人,我自然會走!”
他此次出行,本負責為大哥在邊境一帶招募流寇,臨行前去了蓮苑,卻剛巧和大哥失之交臂。他默默賞了一陣碧池中盛開的白蓮,才要離去,視線飄向在大哥的房中,無意間竟認出了一件曾屬她的東西——那柄桐木銀弦的古琴。黃昏的靜寂裡,“芯”安若處子,一塵不染的臥在寥寥蓮香之中,嫻雅的守候,無聲無息。
那一刻他忽然紅了眼:大哥明明知曉她的下落,卻無論如何不肯確切告知,說怕他衝動行事會危害到她。他私自藏起了她的訊息,就如他私藏了她的感情她的愛物,令他一時妒火萬丈怒不可遏。衝進了屋裡,憤憤然一把舉起了“芯”,欲將它砸個粉身碎骨。可他終究沒有做,因為他察覺到琴中的響動玄虛,一番摸索,機緣巧合,他發現了琴腹中的信,也終於尋到了她。
記下了地址,他佯作若無其事離開了東京。一到邊境,便瘋了一般全力追逐流寇,日夜不息,毫不手軟命人殺了所有不願歸降的人,血腥的手段令他的副將們都瑟瑟發抖,不相信他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他們不知道,他只是心急,迅速的完成了任務,離預定的時間仍綽綽有餘,於是他便把帶兵之責交給了副將,只說自己要四處轉轉,查探一下這邊軍情,一兩週便會回去東京。副將早對他心服口服,也不敢多問。他便收拾了個簡單的包裹,先混作流民進了南唐的邊境,復又在途中幹掉了一個返家休養的南唐士兵,頂了他的身份一路暢通無阻,跑死了三匹良駒,終於來到了金陵。
瞪著煙洛,握掌成拳,趙匡義一徑冷冷的澀澀的笑。罷了,無數個荒唐的夜,多少盞辛辣的酒,都衝不淡對她銘心的愛戀。他曾痛定思痛,終於狠狠笑著為自己的情感蓋棺定論——無論如何,他就是愛她,管她如何心如鐵石,他今生今世要定了她。此番冒險趕來,可以停留的時間其實極少,他還有軍令在身,是必須要回去的。然而見她一面的熱望終究高過了理智,燒透了心魂,等他回過神來,已是在路上賓士如風。
好不容易與她重逢了,她卻一如既往心心念念只是他的親親大哥,開口便是對他的不贊同。帶了戾氣的嘴角越發囂張的揚起,無所謂,他根本無所謂。她是否願意見他,他根本完全,一絲一毫也不在意!
煙洛瞥見匡義了無笑意的眼波,有些後悔自己太不客氣,面上訕訕熱了。匡義性子雖激烈,於她而言,仍代表了一份舊日的溫馨。忽見他熟悉的面,若說自己沒有一絲欣喜,的確是騙人的。她只是害怕他衝動亂來,又要鬧著天涯相隨什麼的,到最後不可開交。既然他胸有成竹計劃好了歸程,看來倒是自己自作多情,小覷了他了。這短短的大半年間,趙匡義,亦成長了許多呢。
才“哦”了一聲,秋萍端了薑湯並晚膳進來。煙洛垂首思忖片刻,對他展開一個微笑,主動認錯道:“匡義,對不起,我並非要趕你走,不過怕你……”
“怕我賴著不走,變成你的負擔?”他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字句。
煙洛一噎,無奈的苦笑:“總之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今天真的過得很混亂,又忽然被你嚇了一跳,反應過度罷了,你別放在心上!你趕路淋雨,一定也累了餓了,先喝點薑湯暖暖胃,再吃些東西。這麼久不見,我們不要吵架,且坐著說說話,好不好?”
趙匡義竭力支援了片刻,不經意望進她歉意闌珊的眸子,不禁赫然洩氣。真是冤孽,她只需一分溫柔的待他,他的心就會軟的沒有辦法。接過秋萍遞過來的熱騰騰的薑湯,悶頭咕嘟咕嘟喝了,辛辣微甜的熱流登時從喉管滾入了心肺,面板上也癢癢熱熱蒸騰起來。斜眼睨去,煙洛端著青瓷官窯小碗一口一口的啜著薑湯,見他瞅來,便輕巧的眯眯眼,似個犯了錯乞憐的弱小動物,彎彎眼角流光,頃刻勾得他心猿意馬,終於再也生不出氣來。
兩人和平的用了粥菜,開始敘述別後情形。自然,話題仍有限制。趙匡義原本話就不多,幾句話便完結,大而化之帶過他大哥的近況;煙洛自然負責主要談話內容,一路的旅程遭遇,種種種種,風輕雲淡的,她繞開了葉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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