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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的聲音帶了些疲倦的沙啞,卻溫柔而堅定:“馮媽,我決不會讓你一人去的!”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她的主意,所以那狀紙的下頭,留著一排清秀的字:“狀師宋清”
既然決意承擔,就不能給遠在大周的人添麻煩。一抬頭,秋萍不知何時闖了進來,滿面的憂心忡忡。她只得歉意著解釋,決心卻不容置疑:“秋萍姐姐,每人都有做人的原則。對人對事,有所為,有所不為。葉橪不肯信我,可是請你相信我的判斷,好不好?”
她不是想死,她是需要一種叫作正義的信念。傻也好,笨也好,她不願意失去這種被葉橪稱之為幼稚的理想,承擔,也並沒有那麼可怕。反正她不過是個錯位的魂魄,與其無所事事的四處遊蕩著,倒不如真正做件該做的事,緣分裡遇上的,不得不管,不得不做的事……
她睡了,卻並不安穩,淺淺蹙著眉,似在夢中遇到了難解的問題。一襲銀灰的影,輕煙一般無聲的潛進那間簡陋的小屋子裡。立在床邊卻似乎生了根般,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床上的人兒。從來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叫他露出這樣疑惑的神色。他無疑是聰明的,自小到大,不需經心,照樣色色過人,他善於察顏觀色,也很善於在人疏忽的霎那輕易的取人性命。他以為,人性是生來便醜惡的,所以,死幾個人,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他對生命是如此漠然,而她,卻叫他徹底的迷惑了。小小的倔強的女子,麻煩纏身,既怕痛也怕死,有時卻肯不顧自身,勇敢的似一道光,耀眼而犀利,那麼輕易的劈開他心中堅信的黑色真理。
手伸在空中,緩慢的劃下,沿著垂下的床幔,追尋著她精緻的脆弱的影子。那只是虛空的溫柔的撫摸,卻換來心頭鼓譟。半晌,他揚了唇角,似在嘲笑自己:“洛洛,我就陪你賭一次,讓我看看,人心究竟是黑還是白的!”
煙洛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辛苦寫成的有根有據的狀紙不翼而飛了,地上只剩了一個小角,上面留著她的筆跡:“狀師宋清”,撕開的弧度不太均勻,小小的一片躺在手心,隱隱的叫人覺得不詳。
秋萍跌了進來,帶進一溜急風,“小姐,太子住的府衙裡今晨似乎進了個刺客,四處都是緝拿的告示,好怕人……”
煙洛的腦海裡登時一片空白,被忽然闖進來的念頭嚇壞了。
她驚慌失措的瞪大了眼。不要,葉橪,不要!
[南唐卷:五十四章 回]
三月煙雨,洋洋灑灑,輕款而無聲。
避雨的鳥兒在臺階下抖著沾溼的羽,烏溜溜的小眼珠子偶然窺進屋裡,就看住了,翹起的小嘴沿逐漸的;勾起個笑的弧度。
小小一間屋,因為女子怕冷,還生著一團旺旺的炭火。暖意洋洋的,隔著輕透衣衫一暈一暈的波來,消閒而安定。
那個漂亮的少年不肯端坐,拿長指撥愣著竹簾,也不瞧人,“洛洛……”他說,扯了嘴角,隨便而慵懶,“你不覺得,你的正義感害人的緊?”
“是你自作聰明而已。”女子自顧的品茗,滿意的盯著細瓷茶杯裡新幼的葉,笑道:“那時為什麼不乾脆一刀宰了那敗類完事?”
葉橪錯愕了一下,眼中精光微閃,嘟囔一句“該死”,欺身過來:“你消遣我?”
“真的!”煙洛已經慣了他的接近,毫不客氣地推開礙事的俊臉,她攤攤手,“我也不是什麼聖女,自然願意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問題。”不是她黑色幽默,她崇拜黑俠也不是一兩日了,只是自己沒能耐懲惡揚善而已。沒想到一向聰明的葉橪,竟也傻了一次。做那麼捨近求遠的事,還真不符合他的風格。
“怎麼著,腸子都悔青了吧?”難得見到葉橪一副呆像,忍不住戲謔了一句。笑意初綻,粉豔清新,一張俏面頓時瀲灩不可方物。
葉橪怔了一怔,卻壞壞的眯了眼,伸手撈起煙洛的耳側水般垂墜而下的流蘇耳環,嘴唇貼近過來,他低低開口,一句話便讓煙洛氣得扔了茶杯,又羞又臊得順手揪起一邊的靠枕朝他猛砸過去。葉橪卻快得似個鬼魅,好整以暇的左躲右閃。煙洛悻悻的停了步,可恨,打也打不過追也追不上,果真鬱悶的緊。
葉橪這個無賴,他竟然大言不慚地講:我才不悔呢,那是某人頭一次找到機會對我投懷送抱,我……受寵若驚!
面上忍不住地霞暈點點,她,她並不是想要投懷送抱,她只是,只是由於自己那一句無心傷人的話;由於他出了扮刺客這種笨招,所以,才自責橫生,不得平寧。那訊息在全城傳得沸沸揚揚,一時說刺客逃了,一時又說官府的人按照血跡找到了線索,一時又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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