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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觸到了傷口，所以疼得修眉緊皺，咬緊了牙，一手揪緊杏黃的被子，一道一道緞面的細紋便映著燭光抖動起來，抖得人心發酸。

煙洛再忍不住，淚珠子一滴接一滴劈劈啪啪落在自己的衣襟上，片刻便是一片潮溼的深色。趙匡胤急得半撐起身子，不由自主得伸了手，修長的臂膀挽起一個弧度，抬了食指，幾乎快觸到煙洛的被淚浸的柔光粉嫩的面。卻在幾公分外一頓，停住了，嘆了口氣，收回了手，喃喃道：“不可以碰，一碰，便沒有了。”卻抬了眼，眼裡燒得灩灩的全是深情款款：“你不要哭，也不要走，今日算我自私，多陪我一時半刻，好不好？”

“好！”

“什，什麼？”趙匡胤呆住，一臉無法掩飾的震驚，搖了搖頭，閉了眼再睜開，定睛凝了過來，話語變得萬分的小心謹慎：“你，你再說一遍？”

“我陪著你！”

喜歡他，就是喜歡他。本來感情就沒什麼前因後果可供推論。只是憑著心去了，愛或不愛，那麼簡單明晰的事情，她一直都懂，一直都在躲。因為不忍心傷害他的家庭，因為不甘於不完美的情感，因為懼怕日後必然的心痛，所以一直躲躲躲。幾番殘酷言語，傷他刺他凜冽如冰，他卻不怒不逼不問不說，緘默著一人嚥下了所有。落到淋傷遍體，仍對著他以為的幻影句句溫柔。

她和他的相遇，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可是她敬他重他，信任他，依賴他，心疼他，和他一起絕不會擔心他會討厭自己的出格的脾氣，見不到他仍會生出固執否認著的想念。這個，就叫做愛情吧。不匹配，不適合，不能持久，一切一切反對抗拒，在他的傷痛面前，輕易便土崩瓦解。她計較不了那許多了，只是想和他一起，遂了己願，亦使他開懷。不願再這麼磨磨折折的，只趁著能幸福的時刻，得到些幸福就好。至於以後如何，不去思量，至少此刻，她的心智已經無法再堅持著分析個清楚透徹。

下了個如此重大的決定，一顆心似從高處跌落，帶了下墜般加速度的歡喜，雖然沉了一些，卻更是猛烈。拉了他的手，淚意晶瑩得笑著：“大哥，我投降了。我不要什麼自由了，我願意陪你，到你厭倦我為止。”

趙匡胤深邃的眸子混亂無比，卻從最沉的黑暗裡竄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狂熱，身子越發的僵硬：“丫頭，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幻影。”煙洛吹氣，捏捏他的手：“有溫度的，對不對？”

趙匡胤的用力握住煙洛的小手，柔滑細軟，鼻尖甚至飄過來陣陣蘭麝的香氣，淡淡的清新。登時燒的狂亂的腦子也尋到了真實的感覺，渾身一震，狂喜波浪一般襲遍了全身，卻是瞪住煙洛說不出話來。

煙洛只當他仍是不信，拉住他漂亮的手指，滑過自己的鼻眼，放到小嘴邊，巧笑倩兮：“你若還不相信，我便咬了！”

趙匡胤瞧著瞧著，眼裡已經蓄滿了萬般的寵溺：“好，想咬便咬吧！”

煙洛卻活潑的白他一眼：“不要，你骨頭一定挺硬，我怕咯牙！”

趙匡胤再忍不住，一使力把煙洛拉進懷中，才不管煙洛碰到了自己的傷處，全身散骨般的疼痛，一心只想抓牢了這從天而降的幸福。聲音變得急促而痛楚：“不管你是哪裡蹦出來的，丫頭，這一次我再不許你跑掉了。你若再避開一次，我不確定我還受不受得起。”

煙洛心底閃過一點黯然，柔軟的貼在他懷裡，款款道：“大哥，煙洛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只是煙洛追求自由相愛，一夫一妻，一個永遠的忠誠。大哥，從你遇上煙洛的那一刻，已是遲了！煙洛決不會想要奪人丈夫和父親，也決不願和人分享丈夫。本來，不想和大哥有一絲牽扯。可是，今日煙洛認輸了。煙洛捨不得大哥心痛難受，唯願作大哥的紅顏知己，陪伴左右，信任歡喜。這樣子說，如果大哥還會傷神，煙洛只好逃到天涯海角，去個不會遍惹塵埃的地方，重新開始過自己的日子。”

趙匡胤驚了一刻，轉念旋即明白。不錯，以她的個性脾氣，怎麼可能甘作妾小？心裡略沉了一沉，卻一絲也不敢逼她，怕她真的絕情變臉甩手而去：“好，都隨你……”只要她肯在他身邊，什麼都可以隨她讓她。

“大哥不要應承得這麼快，需要認真想個清楚！我可是又貪吃又愛玩，脾氣壞嘴巴尖，過了這村可就沒了這店，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煙洛稍微俏皮起來，回過頭去，眼睛彎成新月模樣。

趙匡胤眼裡無限情意，終於不需再掩飾絲毫：“只要是你的，都是好的！我怎捨得反悔？”

就見煙洛迅速騰的一臉粉粉的紅色